叶佳语虽然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但是她并未告诉钟氏。
陪着钟氏吃了一顿午饭,随后她就找借口离开,来到了聚义客栈。
王小多坐在客栈二楼,远远地看见一辆华贵的马车由远至近,心跳已经开始扑通扑通。
当看到马车停在了客栈前面之后,他激动地差点从窗户跳下去。他慌忙起身朝着楼下跑去,等跑到楼下时,就看到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一脸欣喜正要上前行礼,却看到贵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身前走过,穿过客栈去了后院。
原来贵人还是这家客栈的东家,怪不得选在这里。
只是贵人看也不看他,莫非是他记错了,贵人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见他的。
他紧紧地盯着贵人身后那个传话给他的丫鬟,终于在转入门后之前,那个丫鬟瞥了他一眼,王小多的心这才落地,然后跟随着再次上了二楼。
这次他学聪明了,并未紧紧地跟上去,而是慢慢地也朝着后院走去。
这时迎头碰上一个店小二,小二拦住了他。
“敢问公子可是王小多……小多爷?”小二在称呼的时候不自然地一顿,因为这人的姓太占便宜了,最后只能舍其姓称其名。
王小多点头。
“那小多爷随小的来,咱们东家吩咐小的给您换身衣服。”
王小多皱起眉头,怀疑这小二是不是诓骗他。不过谁会闲的没事给他换衣服,想必其中是有些缘由的。
因此他顺从地跟着小二离开,当看到对方拿了一身与他自己穿的一模一样的小二服时,王小多立刻明白了贵人的意思,毫不犹豫地就换上了。
但他心中还是有些疑惑的,莫非贵人想让他当这客栈的小二?
虽说他的本意并不是要当小二,而是跟在贵人身边效力,但如果贵人要让他先当小二考验一下他,他必然也能经得起考验的。
换好衣服之后,领着他来的小二就给了他一个茶盘,“你过去吧。”
王小多穿着小二服,这回顺利的穿过后门走廊,进入了一间宽敞的院子,院子里的房门只有一间是开着的。
他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敲了敲门,随后里面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进来吧。”他听得出,是贵人身边另一位丫鬟。
他进去之后,头也不敢抬,扬声恭敬道:“小人王小多给王妃娘娘请安。”说着就跪了下去,如果不是手中有东西,他可能就要五体投地了。
这时候他前面走过来一个人,不过看穿着就不是贵人,而是刚才回话的那个丫鬟。
凝儿很是不喜王小多,她觉得这个人颇有些不识好歹,王妃没有追究他带人冲进夫人院子里的罪责,他居然还敢腆着脸求见!
她一把抢过王小多手中的托盘,冷声道:“你就在这里回话。”
王小多听出来了贵人身边这位丫鬟对他的不满,他因此更加小心,低声答道:“是,听凭姑娘吩咐。”
凝儿冷哼了一声,然后才转身绕过屏风,给叶佳语倒上了茶。
叶佳语透过屏风看向跪在不远处的王小多,也没有叫他起来。
“你要见我,有什么目的,说一说吧。”
王小多这回连忙跪伏在地上,“请王妃娘娘恕罪,小人没有任何目的,小人只想给王妃做牛做马,为王妃效力,恳请王妃收留我。”
叶佳语不为所动,胡吹道:“要给本王妃效力的人多得是,而且他们个个身有所长,你又凭什么觉得本王妃会用你呢?”
王小多信以为真。因为在他看来,叶佳语身份高贵,气度不凡,自然有很多厉害的人想投奔她。虽然他心中有着一些永远也不敢说出口的秘密,但除了这些,他又何尝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想找个牢固的靠山呢?
他当下急得头上都冒了汗,不过到底是混迹江湖这么多年,眼珠子一转,立刻道:“小人知道必然有许多人向王妃自荐,但小人的忠心绝对会排在所有人之前,小人从今以后只听从王妃娘娘的命令,凡是王妃娘娘的命令,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小人都绝对完成!”
“别人也是这么对本王妃说的,本王妃到底要信谁呢?”
王小多有些着急,“小人愿意立下卖身契,从此以后就是王妃的家奴,不,只是王妃一个人的奴才!”
叶佳语要的就是这句话。
她虽然知道王小多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但从刚才见面的第一刻开始,她就在观察他。
首先王小多的态度还不错,虽然第一眼的时候有些不知规矩,但是后面就很懂进退,进来这个房间之后也很守礼。她倒是没想到,有一天形容一个无赖混混,居然能用“守礼”两个字。但这个王小多给她的感觉,真的不像是一般的小混混。
其次是比起第一天见到王小多时候他的满身狼狈,今天他原本是穿着一身崭新笔挺的长袍,乍一看根本不像是无赖,反倒还真的像哪家的大爷。不过现在换上了干净利落的小二服,就更衬得出他有着不一样的气质,与店内真正的小二有着明显的区分。
这倒是让叶佳语挺好奇的。
“卖身契都是要写来历的,不如你先讲一讲你的来历吧。”
王小多脸上露出欢喜,然后一咬牙,然后道:“小人现在姓王名小多,但其实小人原姓乃是汪洋大海的汪,小人祖籍山西,家里闹饥荒就举家南下,后来父母病逝,小人一路乞讨来到了京城,当时不过才十岁。小人做过很多活计,京城的任何一个地方小人都熟如自家,这些年小人又收留了几个同乡,平时大家伙靠着搬货护街赚些苦力钱,但可能嗓门大了些,因此大家都把咱们当成了无赖混混。”
王小多扭扭捏捏的说完,自己都有些脸红,因为他知道自己给自己脸上贴了多少金子。但好在他黑,根本看不出来。
他搬货明明是人家自家可以搬得动的,他非要上前去插一手,然后好以此要两个铜子。护街也是他先惹了事,对方报复回来,他只能硬撑着把人给打回去最后还说成是为了保护乡里乡亲。
只是这时他听见贵人身旁,那个刚才过来拿走茶壶的小丫鬟一下子笑了出来。
“噗,我看你不是姓汪洋大海的汪,你是姓汪洋大盗的汪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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