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整日觉得无所事事只想咸鱼的叶佳语,突然因为这件事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了。
她先是让笛音给她找来了许多关于海禁海上贸易之类的书籍,然后又让笛音帮她找她能找到的最详细的大周地图。
大周地图并不是大周防御图,所以还是能找到的。
她则是整日在家里看这些关于海运海禁之类的书,再加上之前她偶尔看过的一些内容,对大周朝的海运现状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早在几百年前,就有人发现了大海另一面也有一块大陆,生活着一群蓝眼睛黄头发的野蛮人。
虽然他们的东西跟这边的东西不一样,但也仅仅是不一样,乍然看见比较新奇罢了,论起东西的好坏,那是一点都比不上这边的。
因此所有人都没有把他们当回事,对他们的东西也仅仅只是欣赏罢了。
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传言,大海的那边有着成堆的宝石和金子,于是就不断有人想要越过大海去对面得到财富。
若一直只是传言也就罢了,但偏偏真的有人去了另一边,带回来了许多亮晶晶的宝石,然后还带来了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
物以稀为贵,于是这些东西卖了高价钱,这些人也变相的达到一夜暴富。
虽然比起圆度海外的人数来说,成功的人简直万里挑一,但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能够成为最幸运的那个人,因此不断有人出海,曾经一度“一船难求”。
后来朝廷看到了这里面巨大的利润,于是朝廷就开始禁止私人出海入海,若是发现便当成敌寇收缴,大家就发现自己辛辛苦苦九死一生跑一趟得来的东西,结果却为朝廷做了嫁衣,于是出海的人便少了。
但真正有“门路”的人,却开始跟朝廷联合,把运回来的大部分财务给朝廷,自己只留一小部分,于是民间始终都有海外的东西在流通。
朝廷也知道这种事情禁不绝,所以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民间不做的太过分,朝廷从来不管。
后来有些人走不通朝廷的门路,就走能走通朝廷门路的这些人,出海的队伍便越来越庞大,民间的流通也越来越多。
商人都是逐利的,把负责海禁的官员买通之后,自己的胆子就开始变大。
原来交给朝廷的都是好东西,自己只留些边角料,但是后来朝廷发现上贡的变成了粗制滥造,这些商人们留下的却都是真正的好东西。
可这个时候经过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的发展,负责海禁的朝廷命官多多少少都跟这些商人有牵连,双方都形成了一种制约关系,想管也无从管起。
于是海禁就开始形同虚设,当然,只是对这些已经根深叶茂的大商户来说形容虚设,对小老百姓来说,还是无人敢碰触。
甚至现在,都不用朝廷来官职,单单是这些大商户为了多抢占一份市场资源,自发地防止新的海运商人产生。
叶佳语看完这些资料,眉头皱的紧紧地。
原本她以为她这个荣王妃的身份多少能够给钟家一些庇护,但现在看来远远不够,怕是只有宇文恪亲自当这个大腿才行。
但现在才刚开始,她先试一试再说,到时候真的不行了,若她还没有跑路,再告诉宇文恪也不迟。
因此她现在做的这些,得先瞒着宇文恪。
可现在笛音已经知道了,她得想个办法,暂时让笛音以后少接触这些东西。
这样即便是有一天她跑路后,笛音若是不能抵挡得住宇文恪的逼问,也不会把她的事情说出太多。
于是笛音渐渐察觉到,王妃开始不让她接触这个事情了。凡是要外出办事的,大都是交给凝儿去,而她只能留在府中。
这一天王妃再次写好一封信,交给凝儿让她出去送信,她望着凝儿的背影,再看看坐在案前皱眉思索的王妃,突然跪下请罪。
“王妃,奴婢愚钝,奴婢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恳请王妃训斥,也恳请王妃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叶佳语一愣,连忙起身把笛音扶起来,“傻丫头,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笛音眼眶红红,“王妃您最近都不让奴婢给您送信了,您都只让凝儿去做。”
叶佳语心道笛音还是察觉出来了,只是她自然不能承认,于是拍了拍她的手:“哎呀笛音你误会了,我不让你出去是因为我现在不是有身孕吗,我总是担心身边不安全。虽然我可以不出门,但是我每天吃的穿的用的这么多,你不在我身边随时盯着我什么都不敢碰,因此我只能把你留在我身边寸步不离,把跑腿儿的活儿交给凝儿那个傻丫头去做。”
笛音眨眨眼,仔细地看着王妃的表情,然后垂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原来如此,奴婢还以为王妃不信任奴婢,所以重要的信件往来都不让奴婢知道了呢!”
叶佳语心想,我就是不想让你知道太多,但她还是抓着笛音的手轻轻地拍了一下。
“胡思乱想,我最信任的便是你和凝儿,你们两个绝对不分上下,而且相比较凝儿的呆愣,我更信任你的聪慧敏锐,因此我才会把你时刻留在身边。”
笛音点点头,“奴婢知道了,王妃放心,奴婢一定好好看着清幽阁,绝对不会让任何威胁到王妃的东西混进来!”
“好笛音,谢谢你!”
笛音羞涩道:“王妃您千万不要这么说,从您把笛音的卖身契给奴婢,还让奴婢恢复了户籍那天开始,奴婢就发誓此生只认王妃您一个主子,只听王妃您一个人的话!”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叶佳语,脸上无比认真。
“哪怕是将来要在王爷和王妃之间选择,奴婢也会坚定不移地选择王妃,王妃您一定要信奴婢!”
叶佳语不禁眼皮一跳。
她刚才就在奇怪,以笛音的性子,哪怕是看出来她只用凝儿不用她,她也不会在她面前说出来的。
更何况是这么大胆地直接挑明。
她刚才还以为自己说的话骗过了笛音,但现在她明白了,笛音就是为了趁机讲明她刚才的那句话。
她在告诉她,她可以为了她,背叛宇文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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