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哥,我这边出问题了,踏马的蒋天养派人跟我联系,说要跟我合作。”
“什么?蒋天养要跟你合作?”
一时间,秦幽和九纹龙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看来这段时间蒋天养的压力确实很大,这四处结盟,都找到了新成立的墨龙社头上了。
秦幽看了九纹龙一眼,发现他的脸上没有喜色,全都是凝重,这才有些满意地收回目光。
如果是在演义话本中,这种“从天而降”的巧合,给自己刚好打入敌方内部的机会,那简直是惊喜之至、欣喜若狂了。
但是秦幽现在身处的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蒋天养这样的人物,也许层次有限,但在黑帮斗争这个领域,绝对算得上是顶尖翘楚,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露出这么大的破绽?
这不合常理。
秦幽联想到蒋天养的儿子车宝山、雷公的儿子雷复轰,心里有一种预感:
这两个人,恐怕就是蒋天养扔出来的马前卒。
而九纹龙所在的墨龙社人员混杂,况且就算他的手下没有背叛他,墨龙社异军突起如此显眼,想要调查还是能够查到秦幽跟九纹龙是有接触过的,并非什么难事。
港岛本就不大,人也极其密集,想要掩人耳目、一手遮天,根本就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别说是蒋天养了,就是秦幽他想,真的肯付出巨大的精力和代价去调查任何一个人,只要知道他明确的样子、形式轨迹,就一定能够查出来他在干什么、曾经去过哪里。
远的不说,就算此时同样在港岛的李黄瓜家的儿子,不是被一队悍匪轻轻松松就给绑架了?
明面上说的所谓的疏于防备,那都是骗人的东西。
他再疏于防备,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安保力量吗?
就没有一点点自保的意思吗?
那肯定是有的。
毕竟远的不说,李黄瓜本人是完整的经历过港岛最混乱的年代,怎么可能不知道轻重呢?
哥谭人称小港岛。
能在这里生存下来成为一方财阀的人,能是傻子吗?
同样的道理,蒋天养这个人其实很清楚,绝对是一个不输给他哥哥的黑道枭雄。
这样的人杰,怎么会轻易的露出如此致命的破绽?
现在这个时候让九纹龙代表墨龙社“同意”加入蒋天养的阵营,这几乎就是一张明牌,实际上的价值并不大。
可这些话,秦幽自己却不能直白的说出来。
因为他要的手下是有能力的手下,如果九纹龙看不透这一切,那就说明他的能力止步于此,以后也没有办法跟随自己继续进步。
一个人如果被赋予超出他能力范围的重任,不仅仅对其他人是个灾难,对整个团队是个灾难,其实他对于他个人而言,也是巨大的灾难。
愚蠢的队友所造成的破坏,永远在强大的敌人之前。
念及至此,秦幽就这么看着九纹龙,平静的问道:
“所以这件事,你怎么看?”
九纹龙不假思索,一点隐瞒都没有,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大哥,其实这些弯弯绕我不是很懂,但是我老婆马交红懂这些。我跟她商量过了:”
“蒋天养这次的邀约,可信度并不高,大概率是他已经知道了墨龙社就是大哥隐藏的势力。也许是想要以此为跳板,联系到大哥,拉拢到他的阵营去;”
“也有可能是想麻痹大哥,让大哥产生骄纵之心,在关键时刻坑一把大的;”
“但最有可能的,是一次试探,试一试有没有人能够看破这种手段。”
九纹龙说了一大串话,讲出来了三种可能。
秦幽平静的注视着九纹龙,点了点头:
“阿龙,人的能力不是一蹴而就的,任谁从一开始也是一无所知。”
“但是阿龙,人可以经历过无知的阶段,但不能永远这样。不是因为别的,仅仅是因为无知,实在是太危险。”
“越是无知的人,对这个世界的危险越是无法察觉。”
“当一个人意识不到危险的时候,他所做的一切事情,终将成为埋葬自己的第一抔土。”
秦幽说着,从背后的书架上掏出了一本红色的小册子,递给九纹龙:
“在过去的时候,这种能力被称为屠龙术,基本上只在少数人之间流传。”
“但在今天,横空出世一个前所未有的圣人,不仅完整地掌握了这门屠龙术,在道德上也是超乎所有的前人。”
“他将毕生所学记录在这本小册子里,广为传播,希望世间人人如龙。”
“读过这本书的人,即便没有学会屠龙术,也足以沾染一丝龙气,驱除迷茫。”
“若能学得一分真意,便称得上人中豪杰了。”
“现在我把这本书交给你,你回去要时刻诵读,理解其中的含义,并把它尝试运用到实践中去。”
“靠着这本书,你可以成为一个更优秀的人。以后我还有很多用到你的地方,未来我们的事业无比广大,需要非常非常多的人才。”
“我希望有一天,当我站在山顶看星空的时候,身后能有你的身影。”
这番话虽然含蓄。但表达的意思已经足够直白。
九纹龙只是受限于出身、受限于见识,但不是真的傻,他远比很多自命不凡的人要聪明的多、要智慧的多。
否则的话,在他人生最落难、最低谷的时候,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想要继续追随他; 明明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甘愿带着自己手下大笔的势力来投奔他,希望归入他的麾下,推他做大哥。
九纹龙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秦幽的意思,表情严肃到几乎麻木、僵硬,像一台生锈的机器,接过秦幽手中的红色小册子,沉默了良久,最终只憋出一句:
“大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秦幽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打支票,撕下一张,运笔如飞,痛快的填上一串数字,最后再次递给九纹龙,说道:
“这下面的钱,是白道的钱。这钱你拿回去,不要花,留给你的孩子。等他长大之后,如果有什么意外,还可以靠这笔钱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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