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卿卿在对方恳求的眼神里微微地点了点头。
因为无论是谁,都无法拒绝此刻向承泽的眼神。那歉疚的,惭愧的,却带着深深的执念的情绪在他瞳孔深处翻涌,仿佛被拒绝的话,那双眼眸就会瞬间失去神采。
在得到她肯定的答复之后,对方的眼睛一亮。
“我不确定能不能帮得上忙。”她心中怦怦跳,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个忙她未必帮得上,但也只能补救地说道。
向承泽完握住了她的手,声音笃定:“你可以的,卿卿。因为我能求助的人,只有你了。”
氲氤的茶汽从两人之间升腾而起,阮卿卿瞪大眼睛茫然地看着对方,向承泽便意识到自己逾越了一般将手缩回去。
“卿卿,这件事牵涉向慎和我,也牵涉到整个向家,甚至关乎到整个向氏所有的员工,因此我不得不拜托你听完。”向承泽抬起脸来,他的神色很平静,却带着献祭的味道。
阮卿卿听到中途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如同一个木头一般坐着。
“事情就是这样。”向承泽说完,温和地看着她:“我知道你一时之间可能会觉得难以置信,但事实即使如此。我原不该将你卷进来,可你看如今,我真的是无人可求了。”
阮卿卿感觉身上有些冷。
可对面人的人似乎比她更单薄。
她吸了吸鼻子:“一定要这样吗?”
向承泽点了点头。
“那……我能跟向慎商量一下吗?”她问。
向承泽看着她,蓦然弯了弯眼睛:“你喜欢小慎。”
他说的是肯定句。
……
阮卿卿心头一酸,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茫然地看着他,试图让对方读懂自己的眼神。
但向承泽却只是温和地摸了摸他的头:“这真好。他应该……也很喜欢你。”
他还记得自家弟弟在虚空之境对他的警告,能让那个一直骄傲的且不将任何事物放在眼里的孩子露出那样小狼崽护食一样神情的女人,一定在他心上扎根已久。如今看着面前的女孩子似乎也对他弟弟颇为依赖,他顿时升起一股子身为家长的欣慰来。
“你们这样……很好。”
阮卿卿摇了摇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向承泽见她脸色忽红忽白,便当她是女孩子戳破心思后的羞怯,赶忙安抚道:“没关系,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不管是什么样的开始和模式,都是属于你们自己的,我乃至其他向家人都无权置喙,哪怕小慎的妈妈在……她也是祝福你们的。”
他微微垂下头,眼神怀念又笃定:“她虽然一辈子都遵循着陶家的规则,却是希望小慎自自由由的……”
说到此处,向承泽话锋一转。
“但是小慎的性格你也很清楚,若是跟他商量,他未必会答应。所以……”他将手伸出来,诚恳地请求着:“这是属于我们两个的小秘密,我们不告诉他,好吗?”
阮卿卿瞪着那一根弯起来的小拇指,想起梦境里的两人也曾这样幼稚地一起坐在船上做着承诺,眼睛莫名地就模糊了。
一股子气从她胸口涌起,让她鼻尖发酸。
“我要是……不答应呢?”她猛地抬起头来,瞪着面前的人:“你让我帮你这么大忙,就一点报酬也没有吗?还限制那么多??”
向承泽眼睛微微睁大,但是很快,他便露出了惭愧的神情道:“是我疏忽了。”
那一瞬间,阮卿卿想向承泽或许是失望的。
她在他面前终于露出了贪婪可耻的真面目,不是他原本所见的那般桀骜潇洒。可她心中有气,却不知道该如何释放,只能死死地瞪着他。等待他给她开出高价的报酬,来印证她的不堪。这样,她就能凭着心口那股子尖锐的痛意,将他的意愿和所托执行到底。
小小的茶室里弥漫着紧绷的沉默。向承泽不说话,而阮卿卿放在茶台下的手也死死握成了拳,尖锐的指甲戳破了细嫩的掌心,可她却不觉得疼。
她甚至开始想象对面的人该如何许她以报酬。
三千万?
还是股份?
又或者是一辆劳斯莱斯?
哈!
她阮卿卿可真的会坐地起价要挟欺诈的呢。说不定,对方还会许她一座城……毕竟听向慎说,他的哥哥能力绝非常人,就算是向家是莫安市首富,也仰仗了他多年来维护着的人脉与资源。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自嘲地勾起了嘴角:“你说呀,我凭什么帮你?”
向承泽看了她一会儿,缓缓道:“不知道一句‘谢谢’可不可以?”
阮卿卿瞪圆了眼睛。
她的耳边似乎响起了尖锐的蜂鸣,一时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
可那厢向承泽依然继续说道:“若是卿卿帮了我,他年若还能梦境再见,我当面跟你说一声谢谢,好不好?”
好不好?
这三个字落下的瞬间,阮卿卿眼里的湿润也终于凝聚成型。
四目相对间,她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看不清面前的人。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阮卿卿猛然转过身去,向承泽呼唤她的声音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她又听得衣料摩挲声,便知道对方已经站起,她蓦然举起手来:“别过来。”
向承泽的身影顿住了,却是没有再往前。
安静中,甚至连泪落也显得无声。
只有偶尔的哽咽和打嗝的声音分外明显。
她自己的衣襟很快湿了一大片。
若是……若是他许她金钱股份便好了。那么这一刻眼泪便能生生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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