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
当第一缕阳光越过古老的城垛,映照的已不再是城内拥挤的街巷,而是墙外一望无际的繁荣景象。
胶州这座曾经被高墙圈禁的古城,如今早已挣脱了束缚,发展核心范围已经在城墙之外。
宽阔的青石主道从城门笔直延伸,化作通衢大道,连接向远方。
路面上,一辆辆四轮马车络绎不绝,精钢弹簧与皮革结构巧妙地化解了路途的颠簸,让车内的商旅能安稳地休憩或清谈。
在不知不觉间,它已经代替了传统马车。
车轮滚滚,卷起轻微的尘土,左右分流的交规,带不来丝毫混乱。
这些来往的马车组成了这座新兴城市的血液,将活力与财富输送到每一个角落。
道旁,百姓们往来穿梭,他们的衣着与神采便是这座城市最好的名片。
人们穿着洁白柔软的棉布衣衫,取代了旧日粗糙的麻衣,脸上洋溢着富足与安详。
孩童们在街角嬉戏,笑声清脆,小贩的吆喝声、工匠的敲打声、茶馆里的谈笑声交织如音。
这里的人们气色十足,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希望,这丰衣足食的景象,正是商贸繁荣最直接的体现。
城市的边界早已模糊不清,高大的城墙不再是分界线,反而更像一座纪念碑,静静地矗立在市中心,被新兴的街区与市集温柔地环抱。
越过城墙,是连绵的商铺、手工作坊和居民区,它们如藤蔓般向外生长,充满了生命力。
这不再是一座固守的城池,而是一个开放、流动、充满无限可能的现代都市雏形。
就在这片繁华盛景之中,一支来自南方的商队缓缓驶入胶州城。
车队的装饰风格与本地迥异,透着江南水乡的精致与内敛。
林妙妙撩开车帘,那双习惯了小桥流水的杏眼,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所攫取。
“天……天哪……”她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撼。
“妙妙,怎么了?”她的堂兄,商队领队林泉,闻声策马靠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是不是被胶州的气势吓到了?”
“吓到?”林妙妙摇了摇头,目光依旧死死锁定着远方的胶州湾,“堂兄,你看那海港!那些船……那些船怎么多得像蚂蚁一样?”
她伸手指着,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我们越国最大的港口,一天也未必有百艘船只进出,可这里……这里简直就像把整个越国的船都搬来了!”
林泉轻笑一声:“这算什么?这还只是内港,听本地人说,若是天气好,外海上的巨舶更是连绵数里,望不到头。”
林妙妙沉默了,海风吹拂着她微乱的发丝。
她想起在越国都城,父亲和同僚们还在为几万两的税收缺口愁眉不展,还在争论着如何与这个新邻居相处。
可他们哪里想得到,对方的一座都城,就已是富可敌国。
她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林泉:“堂兄,我们越国……还在偏安一隅,以为天下依旧是那个可以关起门来过自己小日子的天下,可今天我才知道,我们在抱着沉疴痼疾,而别人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商队管事熟练地缴了费用,领到一块刻着数字的金属号牌,马车才得以汇入通往城区的车流。
林妙妙看着那套严谨的入城流程,心中又是一惊,但她更好奇,这样一天能收多少钱。
马车在平整的石板路上平稳前行,林妙妙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她像一只初出茅庐的雏鸟,贪婪地观察着窗外的一切。
“堂兄,你看那家铺子,门口挂的竟然是玻璃牌子,上面的字是用彩漆描上去的,风吹雨打也不怕褪色吗?”她指着一家绸缎庄,眼中满是新奇。
“这算什么。”林泉笑着解释。
“在胶州,玻璃早已不是稀罕物,你看街道两旁,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根铁杆那才是最神奇的,上面挂着琉璃灯,听说是用雷电点亮的,一到晚上,亮如白昼。”
林妙妙听得一愣一愣的,雷电?
能操控雷电,那不是话本中虚无飘渺的东西吗?
想问个具体,林泉也说不清楚。
她看着街上行色匆匆却衣着光鲜的百姓,看着店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感觉自己仿佛闯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马车最终在一座宏伟的建筑前停下。
林妙妙仰起头,瞬间失语,这……这哪里是酒楼,这分明是一座高塔!
酒楼十二层高,飞檐翘角,气势磅礴,却不见一根木柱支撑,墙体光滑平整,大小一样的透明玻璃镶嵌其间,呈现出一种冷峻而坚固的质感。
“这……这是怎么建起来的?”她结结巴巴地问。
“钢筋混凝土。”林泉吐出四个她完全听不懂的词。
踏入酒楼大堂,大堂中央悬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璀璨夺目。
侍者引他们入房,一推门,林妙妙便被房间里那对深褐色的沙发吸引了。
她试探着坐下,身体瞬间被柔软的坐垫温柔地包裹,不由得惊呼出声:“这椅子……它怎么会自己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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