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是小弟,他身材瘦小,颧骨高耸,手指紧张地抠着树皮,指甲缝里嵌着老泥。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大大大、大哥,他们走了,咱们也赶紧走吧!再不走天就亮了,过了边境线才算真的安全!”
被称作大哥的男人蹲在地上,手指把玩着一把匕首,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他脸上有道横贯眉骨的刀疤,在月光下泛着青紫色,像是一条狰狞的蜈蚣。
“走?走哪儿去?你没看见那小子手里的家伙?八一杠,带实弹的。咱们得想办法搞过来!”
小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高等背上的步枪,喉结剧烈滚动:“大哥,他们可是当兵的啊!而且,那是枪!真能打死人的!咱们俩就一把匕首,怎么跟人家斗?”
“当兵的?”大哥嗤笑一声,猛地站起身,在小弟的后脑勺上来了一下,“你他娘的,就他们这样的也算是当兵的?你没看见这俩货连个军衔都没有?顶多就是两个刚入伍的新兵蛋子,收拾起来还不简简单单!”
“那大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小弟揉着后脑勺,撇着嘴问道。
“走,咱们跟上去,看看他们住在哪儿?”大哥说完,猫着腰窜了出去。
......
修械所的院子里,杨雷和高等点燃了一堆火,开起了烧烤大会。就是吃的有点儿单调,只有野猪的后屁股肉。
野猪的皮很厚,鬃毛也很硬,是非常不好处理的。不过,杨雷没打算现在就动手收拾,而是从皮下割了两条肉下来,抹上盐巴、撒上食用油就放在铁板上烤起来。
烤肉的香气很快就弥漫在修械所的院子里,并随着微风飘向远方。
在不远处的山坡上,那个大哥和小弟躲在一块巨石后,不停的嗅着飘过来的香气,吞咽着口水。
小弟从巨石后探出半块脑袋,眼睛死死看着火堆,咽下一口口水说道:“大哥,这他娘的也太香了!我也想吃,我都一天多没吃饭了。”
“你狗日的小点儿声,别被他们听见了。”大哥咬着牙训斥了一声,随后连忙也把视线转向火堆,自言自语道:“一会儿咱们偷到枪,把肉也给他拿走,他奶奶的,确实是太香了!”
火堆旁,杨雷夹起一块肉,观察了一下颜色后,将其递给高等。
“尝尝,应该可以吃了。”
“好。”
高等接过烤肉,张嘴就咬了上去。只不过,肉刚吃到嘴里就被他又吐了出来。他看着这块烤肉,眉头挤成了一个川字,嫌弃的说道:“这玩意儿跟嚼橡胶似的,还带着股骚臭味,你确定这能吃?”
“有的吃就不错了,将就点儿吧!”
杨雷也拿起一块放进了嘴里,浓郁的膻腥味立刻充满了口腔,他不敢细细品尝,胡乱嚼了几下就连忙咽进了肚子。
“明天我把肉处理一下,用作料腌制好后放几个小时,等再烤的时候就没这么大的膻腥味了。”
杨雷说着又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低头用树枝拨弄着炭火,火星子随着他的动作溅起,在夜色里划出细碎的光痕。
“唉,老子真是命苦啊。别人都在连里吃香的喝辣的,我在这儿饥一顿饱一顿不说,还得吃这骚气的野猪肉。”高等嘴里虽然抱怨个不停,但还是强忍着恶心把肉咽了下去。
“你还抱怨?这里多自由啊,想干嘛干嘛!而且,你不就想混两年嘛,这里多适合你啊!”
“呵呵,也许是吧。对了,张晓菲、赵保家他们怎么样?”
“嗨,还那样呗。张晓菲这小子,还是跟之前一样胆小。不过,今天上午的实弹射击,这小子打了咱们班最高的四十八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张晓菲说到赵保家、从楚男说到秦雄。杨雷把新兵连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跟他说了一遍。看得出来,就高等的这个性子,要是一个人待在这山上,恐怕用不着等退役就疯了。
等炭火渐渐熄灭,几块烤肉也被消灭了七七八八,高等打着哈欠站起来,拍了拍满是油星的双手:“困死了,我得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好!”杨雷点点头。
看着高等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回想两人的谈话。高等的态度似乎有所改变,平常总是把混日子挂在嘴边的一个人,今天听到这个词居然犹豫了。
杨雷并没有刻意为了这些主、配角们做什么,但如果赶上了,他能帮一把是帮一把,能说两句就说两句。陈晨是这样,赵保家、张晓菲等人也都是这样!
毕竟,他已经穿越到这个世界,这是不争的事实。而这些主、配角们,不再是影视剧里虚拟的人物,而是他的战友,是战场上可以生死相托的兄弟。
“有改变是好事儿!要是有机会,就再推你一把!”
想到这里,杨雷笑着站起身来,回到了宿舍。他脱去训练服,往床上一趟,疲惫感如潮水一般涌来,很快就陷入沉睡当中。
修械所外的山坡上,两个黑影缩在巨石后,已经冻得瑟瑟发抖。小弟把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牙齿打着颤:“大大哥,咱们啥时候动手啊?这风跟刀子似的,再等下去咱俩非得冻成冰棍不可。”
大哥啐了口唾沫,眼神像狼一样盯着修械所的方向。“急什么?还没到他们睡的最熟的时候!等两、三点钟咱们再下去,到时候拿到了枪,咱们到了那边说话也有底气!”
“大大大哥,还有肉!”小弟连忙补充一句。
“你他娘的,就知道吃,没出息的东西。”大哥在小弟的后脑上又来了一下,“你小子给我看好了,我先眯一会儿,过一个多小时之后再叫醒我!”
“大哥,我也没有手表,我怎么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小弟有些为难的说道。
“你他娘的笨啊!看月亮,月亮到了......到了这边就叫醒我,记住没?”老大没好气的骂道。
“月、月亮?”小弟一脸懵的看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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