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过了三五分钟,高等突然从床上猛地坐起,紧接着一个箭步从铺位上跃下,大跨步地冲出了宿舍。他这一连串动作太过突然,所有人都被吸引,纷纷抬起头,目光追随着他,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宿舍门口。
“哎,杨雷,高等这是咋啦……”楚男这时才敢小声开口,而且依旧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被旁人听了去。
“我哪儿知道。”杨雷摇摇头,这些活宝们每天屁事儿那么多,谁知道又发的哪门子疯。“嗨,甭管他,过会儿自然就没事儿了。”
“我看可不像没事儿的样子……”楚男皱着眉头,突然惊呼一声,“哎呀,你说高等不会去找张晓菲了吧,这俩人万一再打起来可咋办!”
“不可能!”杨雷想都没想,便断定这种情况不会发生。
然而,楚男依旧放心不下,拉着杨雷就往楼下跑去。一路上,他不停地向遇到的战友询问,有没有看到张晓菲和高等去了哪儿。最后,得到消息说两人都去了厕所,他们也赶忙朝着厕所跑去。
“杀人啦,救命啊!杀人了,高等杀人了!”
“你他娘的再喊试试,再喊!”
杨雷和楚男刚来到厕所外面,里面便传来秦雄的求饶声,还有高等愤怒至极的呼喝声。两人虽不清楚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都明白这下事情恐怕大条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冲进厕所。一进去,就看到高等像疯了似的,浑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正把秦雄死死地摁在墙角,拳头如密集的雨点般,带着呼呼的风声,狠狠地砸向秦雄。
秦雄双手死死地护住脑袋,身体像一只受惊的鹌鹑般缩在墙角,嘴里不停地大喊着:“救命啊,高等杀人了……救命啊,高等要杀人了!”
“我让你叫!我让你叫!”高等又是一拳狠狠砸在秦雄的胳膊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喘着粗气,低吼道:“让你他妈的没事儿欺负人!”
秦雄的那几个跟班在旁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上前拉架又怕被高等误伤,只能围着两人团团转,嘴里不停地劝说着。
“别打了!都是战友啊!”
“高等,差不多得了!”
“高等,秦哥都求饶了,放过他吧!”
杨雷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从后面一把拽住高等的后衣领,使出浑身的力气往后扯。高等猝不及防之下,被杨雷扯出去三四米远,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高等!住手!”
“谁啊,他么的拦我干啥?”
高等已经打红了眼,被这么一拽,顿时火气更大了。他三两步冲到杨雷面前,扬起的手带着呼呼的风声,似乎下一秒就要砸在杨雷脸上。不过,当他看清是杨雷时,扬起的手还是及时止住了,只不过两人几乎是脸贴脸地对视着,谁也不肯后退一步,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高等,住手吧,别再打了。”杨雷语气平静却坚定地说道。
“你闪开,这事儿压根儿跟你没关系!”高等丝毫不让,看向杨雷的眼神还带着未褪去的杀气,仿佛一头随时准备扑上去的野兽。
“都是战友,怎么就跟我没关系!”杨雷毫不退缩。
整个厕所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紧张的气氛所笼罩,大气都不敢出。直到三五秒之后,高等才主动移开了目光,然后大骂一声国粹。
杨雷也移开了目光,环顾四周,发现张晓菲和赵保家正躲在一个厕所隔间里,偷偷摸摸地看着这边,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高等,有事好好说,犯不着打架啊!”楚男向来不提倡暴力,这时候见气氛缓和了,连忙上前劝说。
“好好说?你问他,他有好好说吗?”高等怒气未消,用手指着秦雄怒吼道。
秦雄缩在墙角,被高等的怒吼吓得一个哆嗦。他眼神躲闪,根本不敢与高等、杨雷对视。杨雷知道从这家伙嘴里问不出什么,便将目光看向秦雄的几个跟班。
“到底怎么回事儿?”
“那个,是、是这样……”事情到了这一步,谁也不敢隐瞒。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杨雷很快听明白了,这一切的根源还是表彰会议上,秦雄出丑的那件事。
秦雄在表彰大会上吃了瘪,正和几个兄弟商量着怎么把在会议上搞鬼的人揪出来。这时,正好赵保家和张晓菲来了厕所,由于会议上就数张晓菲起哄、架秧子喊得最热闹,所以秦雄就把气撒在了张晓菲身上。
“我们、我们刚要动手,高、高等就来了,所以就……”
“你说什么……”眼见对方睁眼说瞎话,高等瞬间又怒了,指着张晓菲质问道:“你敢说你们没有动手打他?”
“我们就是、就是跟他要两根烟抽,真的没有打他!”那人讪笑两声,依旧不承认打人。
大家都向张晓菲看去,想让他站出来说明一下情况,但这小子唯唯诺诺地躲在墙角,与众人目光对视后,连忙把头低下了,根本不敢站出来。
“张晓菲,你说句话啊!”高等望着张晓菲,见他这副怂样,差点儿没把肺气炸了。
张晓菲被高等的吼声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头都不敢抬起来一下。在他身边,赵保家也是一样,恨不得把头扎到茅坑里,躲开众人的视线。
“高等!”秦雄这时已经站了起来,见张晓菲如此胆小如鼠,他又来了劲,叫嚣道:“别以为你得了一个二等功就可以无法无天,你无缘无故动手打我,我告诉你,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一定会跟连长告状,让他好好处分你。”
“哼,有种你就告去,老子还怕你不成!”高等根本没看秦雄,眼睛死死盯着张晓菲,满脸都是失望的神色。
“你打人还有理了,老子就要去告诉连长,让他处分你!”秦雄得理不饶人。
“你大爷的!”高等脾气火爆,本身又在气头上,哪里容得别人这么挑衅,当即就又凑上去要教训秦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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