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会退缩,也绝不会放、弃!我定会……定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杨雷操着沙哑的口音,斩钉截铁地说出了这句话。
“但愿你能说到做到!”林峰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随即转身向厨房内走去,边走边说道:“今天的早饭我来做,你抓紧时间休息。”
林峰做的早饭实在算不上美味,但此刻的杨雷也顾不上这些了。三公里跑完,他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大口大口的吃完早饭,上午的训练便又拉开了序幕——单兵队列动作、体能训练、战术训练等等,一项接着一项。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转眼间,杨雷在修械所已经待了四个多月。这段日子里,他每天都累得筋疲力尽,却也过的充实无比。从系统提供的面板上,能直观地看到他这四个多月来的显著变化。
基础素质(满值100):
体能:60
力量:65
速度:66
耐力:55
灵敏:75
反应力:78
爆发力:58
各兵种技术能力(满值100):
炊事兵:20
排雷兵:14
空白
……
他的基础身体素质有了长足的进步,各项指标基本都达到了及格线以上。这是他跑坏了四双军鞋,挥洒了无数汗水换来的成果。然而,由于这几个月他几乎没怎么做饭,也没再接触过地雷,所以这两个兵种的技术能力有所下滑。
时间进入最炎热的七月份,这一天没有安排任何训练,因为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杨雷窝在床上,背诵着队列条例。如今,他的记忆力也提升了不少,这些条例背起来并不费劲。
“哐当”一声,宿舍的门被猛地推开,穿着黑色雨衣的林峰走了进来。他的前额和头发都被雨水打湿了,浑身散发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林班长,怎么了?”杨雷从床上站起来,关切地问道。
“送补给的车可能出事了,司机一早就出发了,可现在都过去了两个小时,还没到。”林峰面容冷峻,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那我们……”杨雷话未说完,便被林峰打断。
“跟我下山去看看!”
“好。”杨雷答应一声,立即行动起来,穿好雨衣雨鞋,跟着林峰冲进了雨幕之中。
山路被雨水泡得泥泞不堪,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烂泥塘里,深一脚浅一脚。雨水顺着帽檐往下淌,模糊了视线,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和脚下碎石滚动的咯吱声。
“走大路中间,小心山上滚下来的碎石。”林峰的声音在雨幕中显得支离破碎。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杨雷点点头,紧紧跟在林峰的后面。两人向下跑了约莫半个钟头,终于在山路的一个拐角处看到了一辆歪歪扭扭的军用卡车。卡车的半个车身已经探出了悬崖,车轮还在徒劳地空转,溅起浑浊的泥水。车后二三十米的地方,大片山体滑塌下来,黄黑色的泥石流把路面撕开了一道大口子,就像一条蛰伏的巨蟒。
“在那儿!”林峰低吼一声,加快了脚步。
杨雷跟着冲过去,才发现卡车驾驶室里钻出了两个人影。王班长正扶着副驾的战友往路边挪,两人的军绿色常服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活像两只落汤鸡。
“林班长!”王班长看见他们,嗓子都哑了,“这雨来得太邪乎,刚走了一半就听见轰隆一声,我猛打方向盘还是被石头蹭了一下……”
“人没事就好。”林峰打断他,目光扫过倾覆的车厢。帆布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白花花的面粉袋、成箱的罐头和苹果滚得满地都是,有些已经顺着斜坡滑向了悬崖边缘。
“这些物资怎么办?”杨雷看着滚得满地都是的罐头和苹果,问道。
“当然是捡回来啊,怎么能浪费粮食。”王班长的战友说道。
“你们注意点,不要太靠近滑坡的地方,以免发生二次事故!”王班长也是老兵了,经验丰富,对两人嘱咐道。
“是!”杨雷和另一个新兵答应一声,转身走进雨幕开始忙活起来。
可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那个新兵专注于收敛散落的罐头和苹果,不知不觉地靠近了滑坡的地带。
林峰看到这个情况,立马招呼王班长。杨雷闻声望去,也看到那个战友在离滑坡地十来米的地方忙活着。
“他娘的!”王班长也看见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刘建民!你小子给老子离那里远点儿,听见没!”
“班长,没事儿,我还离着十来米呢!”刘建民回头冲王班长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嘿嘿,这么多罐头,扔了挺可惜的……”
王班长见刘建民不听命令,就想冲过去把他拽回来。只是还没等他行动,就听见头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抬头一看,半山坡的泥石流正裹挟着碗口粗的树干往下涌。
“二次滑坡!”王班长和林峰的脸色同时剧变。
林峰一把拽住杨雷往路边的岩石后躲,王班长则拼命地向刘建民那边扑去。但无数泥浆和碎石从头顶飞过,砸在山路上噼啪作响,让他不得不趴在地上躲避。
杨雷死死抱住脑袋,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向刘建民那边看过去。只见对方像只受惊的兔子,连滚带爬地往回跑,脚下的泥水被踩得四处飞溅。
“趴下、趴下,刘建民,不要乱跑,给老子趴下!”王班长声嘶力竭地喊道。
刘建民似乎是终于听到了班长的喊声,不再没头苍蝇般地乱窜,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按照记忆中的战术动作,双手抱头护住自己的后脑。
这波滑坡持续了约莫三分钟,等轰鸣声渐渐平息,杨雷才敢抬起头。只见刘建民正趴在离他们十来米远的地方,身体已经被一些泥土给埋了起来。
“建民、建民!”王班长猛地站起身来,想跑过去查看情况,但却忽然有些迈不动步,只能冲着刘建民的方向大喊。
过了片刻,刘建民的身影动了动。随后,一张沾满了泥水的脸抬了起来,他冲着王班长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大牙:“嘿嘿,班长,我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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