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门就问嫁妆,这是什么道理?
人家夫人脸上的笑容停顿一下,端柔都觉得失了分寸和妥当,回头朝简姨娘使眼色,简姨娘立即多添了半句:“我们好多付点聘礼。”
聘礼这事儿,端柔早就交过底了,她是断断不会损失了自己公主的面子和镇国公府的面子,肯定铆足了劲儿下聘礼。至于简姨娘说多付点,简姨娘五十两银子都添不了,多付点不还是找端柔。
人家夫人也实话实说,不多,就是十几亩田地和两处地产,外加绫罗绸缎和一些寻常的金银首饰。
端柔听了,更加认为不错啊,这说明人家家底干净,不给对手留陷害的机会。是个谨慎人家。
人家是清流书香世家,又不是簪缨世家或者封侯拜相,没多少真金白银,价值都在人脉中,令狐风想走文臣之路,多认识这些清流人家好。
简姨娘一听到这嫁妆,便如临大敌,心底也责怪端柔为什么给令狐风找了这么个穷人家的姑娘,又看不上端柔挑的女孩,又嫌端柔对令狐风不好,于是脱口而出:“这么点嫁妆啊……”
就这一句话,让端柔所做的种种努力,通通付诸东流,然后人家姑娘嫁了那年的进士,儿女双全,京中出名的贤德。
端柔那次丢脸丢大了,都不愿说到底是哪家,自始至终都用“人家”代替。
林沐曦努力抑制自己的笑意,可还是忍不住,用帕子捂住口鼻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这简姨娘,就这么祸害自己儿子,哪儿有媳妇没进门,婆婆就在想媳妇嫁妆的。”
所以端柔这两年一直没有管令狐风的婚事,交给令狐剑朗操心去吧。
林沐曦好像找到了什么机会,她和端柔说着:“夫人别担心,大公子绝非常人,这简姨娘也非常人,大公子的婚事,就交给老爷去操心吧,老爷说了,您最重要的是身体。
总不能到时候郡王爷来议亲,老爷不在,您病着起不来,要我和简姨娘去见郡王爷吧。”
“你说的也对,反正都已经耽搁两年了。”也不差再来两年。
林沐曦昨日力荐简姨娘理家,今日就不让端柔管令狐风的婚事,简姨娘早上去求端柔,端柔到下午也没给她一个回信儿。
等到晚上婢女们按时间去分拨吃晚饭的时候,林沐曦守在端柔床前,忧心忡忡地和端柔说着:“夫人待大公子这样好,要是大公子亲自来求,夫人倒不好不管了。”
林沐曦说完这话,朝屋里四个使唤的看过去,床边站着的红燕,还有房间门口的两个丫头,一个端着盆子来给端柔擦脸的一个。
等这拨丫头下去休息吃饭,换了另外一拨四个,林沐曦又假意操心:“也不知道,简姨娘会不会告诉二小姐,要是二小姐来闹夫人给大公子说亲,那也没办法。”
林沐曦给两拨女孩不同的选择,一个是说令狐风亲自来劝,一个是说让令狐雪来闹。就看明天谁会到,明天谁到就说明,那拨人里有简姨娘的眼线。
最后还是青鹃的妹妹传来内部消息,端柔不管这事儿了,因为林沐曦说叫端柔别管。
令狐风在简姨娘房间听到这个答案,整个人就癫狂起来,不怪自己的母亲给他丢人现眼,只怪那林沐曦多嚼舌根。
令狐风端起桌上的水杯,将水一饮而尽,真以为是自己在狂饮烈酒一般悔恨:“这个林沐曦,亏我当初还给了她十两银子!到如今,居然连这点忙都不肯帮。我都和钟旻关系那么好了,钟旻是一定会答应我的。”
简姨娘听到十两银子,瞬间急眼:“我存了那么久的银子,你说给就给,你是不是和那个小狐狸精有一腿!”
“有什么呀!我敢吗?娘,我的亲事不能再耽搁了。”
青鹃就是在等着令狐风和简姨娘着急,然后她才好立功,青鹃给令狐风端了一杯清茶,搁在他面前,柔声细语:“大公子别忧心,还有一个主意呢,也是我妹妹告诉我的。夫人这人心软,若大公子能亲自去劝劝夫人,说不定就能劳动夫人了。”
令狐风还不知道有这层缘故,端柔会听他的劝吗?
“夫人会听我的劝吗?上次我娘让夫人丢脸了,搞得我现在年纪大了,还要自己去找媳妇儿。”令狐风说这话的时候,那眼睛还恶狠狠地瞥向他在喝茶的娘。
“这话是林沐曦那小狐狸精亲口说的,说夫人待大公子如亲生之子,姨娘冲突冒犯了,可是夫人还是疼大公子的。大公子若是再说说与小郡爷的事儿,想必就成了。”
令狐风还不知道这是林沐曦为了试探端柔身边的人,才故意编的幌子。令狐风对青鹃妹妹带来的消息,一向深信不疑。
“好,我明日就去见见夫人。”
令狐风为了自己的婚事,故意蹉跎了自己一夜,觉都没有睡,好让自己看起来沧桑一点。
第二天一早,林沐曦就等在关雎门口,看看马上来的是令狐风还是令狐雪。
最后,是一夜未睡的令狐风从走廊上晃晃悠悠地飘过来,他来的时候,脚尖都在打颤。
林沐曦见到令狐风,心里大概就有主意了,她才不会让令狐风进去打扰端柔呢,有什么就在门口说了吧。
“大公子这么早就来给夫人请安?老爷不是说过,除了初一十五,少来打扰夫人的吗?”
“林姨娘,我想来见见母亲。”
“大公子你知道夫人善良,架不住人求,罢了,我去帮你求求夫人,你这样无精打采,夫人见了也担心。”
林沐曦挥挥手帕,就带着林美元进去了。
再次走进端柔的房间,林沐曦面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凌冽的目光扫过昨日的那四个婢女,最后目光定格在那个叫做红燕的婢女身上。
红燕就是林沐曦最大的怀疑对象,她很有可能就是简姨娘那边的人来盯着端柔和她动向的。
“夫人,方才我见到了大公子,大公子还想来和你请安呢。看他的样子,怕是害相思呢。”
“害相思,他还好吗?”端柔还真不知道令狐风是会害相思的人。
“是啊,夫人疼惜大公子,不如我回门的时候,就帮夫人给郡王府传个话去问问意思,正好小郡爷是我店里的常客。然后等老爷回来再做定夺,也好安慰大公子。”
“如此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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