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卿的满月宴,没有。
按照张老将军的原话,是在母丧期间,就不办了。至于张子卿的名字和上族谱之类的事儿,全是张子游这个大哥一手负责的。
储柠也生了,生了一个女儿,取名为张念。
储柠一个人照顾着两个孩子,一个是自己小叔子,一个是自己的女儿。
她才出月子,张子游的赴任状也下来了。
边关……
张子游看着赴任状,并不觉得出乎意料。
“去边关,我早就想到了。皇上不会让我爹一面加官进爵,还将我留在京城的,将我们父子分开,互相掣肘。
不过,还好他同意我带家属亲眷。只是要苦了你和念念,陪我去边关了。”
储柠走过来搂住张子游的腰,“去哪儿都好,我不怕吃苦。
只不过,子卿呢?子卿一直都是我照料的,这几个月,爹就来看了几次。要不要留下子卿?”
张子游倒忘了还有这茬子了,他在官场上,听储柠这么说,他才知道张子卿在家里的尴尬地位。
爹不疼,还没有娘。几个哥哥姐姐都还小,也没人能照顾,思来想去,还是只有他们夫妇。
“带着吧,我们养!”
张子游就带着自己的幼弟和妻女走马上任。
张子游和储柠夫妇对待张子卿,那是真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
张子游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教张子卿和张念功夫,培养张子卿都比培养张念要用心。
每每无事的时候,张子卿和张念就在院子里和张子游玩耍,一人拿着一个小木剑,张子游握着张子卿的手,教他怎么转动手腕。
“子卿,脚步站稳了,手别紧张,使巧劲儿!”
张念还在一边不服气:“爹,你也赶紧来教教我啊。你就只知道教小叔叔!”
张子卿拉着张子游的手,不让他走:“大哥,你昨天一天都陪着念念,你今天必须好好教我。”
张子游拍了下张子卿的脑门儿,“好,你们两个别闹了行不行?”
看着三人在院子里大脑,储柠摸着大肚子,笑得很欣慰。
张子游看着张子卿已经长到自己大腿了,就不由得感慨时间过得快,当初他和张念还都抱在怀里,他左右手一手一个,现在两人都长这么大了。
张子游出神的功夫,张子卿和张念两人都拽住了他的手,和他吵闹着说下午要去军营看士兵训练。
张子游朝坐在屋里的储柠无奈地笑笑。
家有活宝,怎么办呢,只好宠着了。马上又要添一个小活宝了。
“大哥,你对我真好,比爹还好,为什么你不是我爹呢?”
在张子卿八岁的时候,他在心里发出这样的疑问。
可在张子卿十五岁那年过年回家的时候,他恨不得真的喊张子游一声爹!
张念追着张子卿从张府跑出来,“小叔叔,小叔叔你去哪儿啊?”才跑上台阶,就要摔个狗吃屎,张子卿听见张念的一声“啊”!
连忙回头扶住张念,张念也十五岁了,正是要定亲的年纪,这次回京,储柠就打算好好选选,给张念定下来。
张念五官随张子游英气,脸型随储柠协调,一看就是能镇住后宅的那种主母。
“念念,雪天路滑,你跑什么?”
张子卿蹲在地上给张念擦鞋拍雪。这个侄女,和他同一年生,他一直都当是亲妹妹疼爱的。
“小叔叔,你别伤心了,爷爷不是故意的。我陪你出去走走,陪你说说话好不好?”
张念拉着张子卿的手,两人就站在张家大门口,张念迟迟不让张子卿走。
“念念。”张子卿也决定和张念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么多年了,我们每两年,才能回来一次。
每次见到他,我都恨不得不回来!
他是我爹,却认不出我。你和小权也是两年回来一次,他怎么看见你们次次都笑喊出你们的名字?
他老了吗?他就是故意的!”
张老将军,又对着张子卿的脸发呆了,发呆了一阵子,缓缓说着:“老了,认不出来这是谁了……”
张念早就知道张子卿的身世了,大家都知道,只是不敢说。
“小叔叔,那我们下次不回来了,我陪你吧。”
张子卿抹把眼泪,将手臂从张念怀中抽出来。“念念,大嫂正要准备给你定亲呢,肯定是想把你往京城嫁。
张家和储家都不会亏着你,你进去吧,我等天黑再回来。”
张念拦住张子卿说道:“小叔叔,我知道你难受,我不想嫁,我就想待在家里,和你们一起回边关。”
“别说笑了。”张子卿松开张念的手,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一人闲逛,终究是没什么意思,张子卿正好路过这一片的勾栏瓦舍,反正也没事儿,那就去找个暖和的地方喝喝酒,找个说话好听的女人暖暖。
储子卿这么想着,就直接走进最近的那家涟漪宫了。
一进去,就有人带着他坐了下来,他扔出一袋银子,“找两个会说话的来,上酒上菜。”
储子卿左边一个穿着紫色纱裙的,右边一个穿红色纱裙的,两人轮流哄着储子卿喝酒吃菜。
早就听说温柔乡,容易让男人迷失,看着身边两个说话好听又温柔妩媚的女人,储子卿脸上迷着一层红晕,心情也飘飘然地好。
“各位客官!涟漪宫,近来有几个新人!
明日挂牌!有紫兰,绿萍、白莲还有红羚。
个个鲜嫩,都是大官人家的小姐出身,十四五岁的好年纪啊。各位客官要是感兴趣,明儿带足了银子来!都是雏儿呢!”
储子卿看着台上的男人给大伙介绍,也没多放在心上。
这些官家小姐,家底被抄,流落青楼的故事屡见不鲜,和他有什么干系。
储子卿喝到还剩力气走回家,他摇摇晃晃,一路走,一路吐,到家门口的时候。张念正披着斗篷,一边搓手指取暖,一边在等他。
“小叔叔,你去哪儿了,怎么喝成这样?”
张念跑过去撑着储子卿的手臂架在身上,一闻就觉得储子卿的味道不对劲。
“你身上怎么这么多女人脂粉味,你到底去哪儿了?要是让爹知道了,还不打死你!”
张子卿听到这个“爹”字,还以为说的是他爹呢。
“爹?我爹才不会管我呢。别告诉大哥,我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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