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魁望向前方:“我还是第一次听你爆粗口,所以觉得有一丝意外,而且你的表情......。”
“我的表情怎么了?”陆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莫名其妙,“难道帅得惊天地泣鬼神,把你也震慑住了?”
白月魁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淡淡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陆尘后面自夸的话硬生生噎了回去。
“你的表情,”她顿了顿,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词,“很生动。”
“生动?”陆尘更疑惑了,这算夸还是损?
“嗯。”白月魁不再解释,重新闭上眼睛,“比平时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真实一点。”
陆尘愣了两秒,随即咧嘴笑了起来,方向盘一打,避开一个深坑:“哟,白老板,您这是在夸我呢?
我可真是太感动了,原来您老人家一直有在默默关注我的表情管理啊?”
白月魁没理他,仿佛已经再次入定。
但陆尘的心情却莫名好了起来,接着哼着歌,不好听也不难听。
数千只夜蝠在前方低空掠过,它们尖啸着扑向任何从辐射尘埃或扭曲残骸中试图冒头的威胁。
几只刚从地缝钻出的蛇狗被瞬间撕碎;漩涡一头潜伏在巨型管道废墟后的地吼还没来得及凝聚能量弹就被黑影淹没;甚至一些变异的、极具攻击性的辐射秃鹫也被夜蝠群强行驱离。
有了这支庞大的“清道夫”队伍开路,越野车的行进速度明显提升,颠簸也少了许多。
陆尘甚至能稍微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说起来,”他又忍不住开口,“你那把大家伙,”他指了指白月魁的腰间,“叫什么名字?以前没有看过你用,看着不像制式武器。”
白月魁眼睫微动,但没有睁开:“‘破晓’,之前赖大师给我的,一直没有用。”
“破晓?”陆尘品味了一下这个名字,“好名字!一枪下去,怪物确实能看到破晓——生命的破晓,直接天亮说再见那种。”
白月魁:“……”
“手工打造的?这工艺可以啊,改天借我玩玩?”
“你会用?”白月魁张开眼睛瞥了他一眼。
“小看我?”陆尘挑眉,“不是我吹,当年在……呃,反正也是混过几天靶场的。枪嘛,不就是瞄准、扣扳机?简单!”
白月魁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转瞬即逝:“后坐力能震断你的手腕。”
陆尘:“……当我没说。”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引擎的轰鸣和远处夜蝠清理障碍时传来的零星嘶鸣与碰撞声。
车辆不断深入,周围的景象越发诡异。
巨大的、早已停止运转的工业设施如同钢铁巨兽的尸骸般匍匐在地,锈迹斑斑。
空气中弥漫的辐射尘和能量乱流让视线都有些扭曲。
突然,前方开路的夜蝠群传来一阵异常尖锐密集的嘶鸣,并且大片大片地失去联系!
“有情况!”陆尘和白月魁几乎同时坐直了身体。
白月魁感知力全力扩展,眉头紧蹙:“不是噬极兽……是天然的能量漩涡!就在必经之路上!”
“绕路?”陆尘立刻减速。
“来不及,也绕不开。”白月魁目光锐利地看向前方一片看似平静、实则空间都在微微扭曲的区域,“这片漩涡范围很大,而且不稳定,强行穿越很危险。”
“那怎么办?退回去?”
白月魁沉默片刻,看向陆尘:“你的,能覆盖这辆车多久?”
陆尘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这么大的物体……短时间可以,但消耗很大,而且里面的人不能有太大动作和情绪波动,否则会立刻失效。”
“足够了。”白月魁果断道,“冲进去,用影遁屏蔽车辆所有能量和物理特征,赌一把,快速穿过漩涡核心区域!”
“赌一把?”陆尘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眼中却闪过一丝兴奋,“行!陪你赌了!”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眼神变得无比专注。
“坐稳了!”
越野车引擎发出最后的咆哮,猛地加速冲向那片扭曲的区域!
浓郁的、如同实质般的阴影瞬间从车底盘弥漫而出,迅速包裹住整个车!
车辆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一道模糊的、无声无息的幽灵魅影,所有的声音、热量、乃至生命气息都被强行压抑、吸收!
下一秒,车辆一头扎进了狂暴的能量乱流之中!
仿佛瞬间从现实世界坠入了光怪陆离的噩梦。
窗外不再是荒芜的景象,而是疯狂扭曲的色彩和撕裂的能量闪电!
无声的咆哮冲击着人的精神,车身剧烈颠簸,仿佛随时会被这狂暴的能量撕成碎片。
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乱转,甚至冒出火花。
陆尘额头青筋暴起,死死稳住方向盘,将影遁的能力催发到极致,艰难地维持着车辆在阴影中的“存在”。
这感觉就像在惊涛骇浪中驾驶着一片薄薄的树叶,每一次能量的冲击都让他心神剧震。
白月魁屏住呼吸,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前方,她的感知在混乱的能量流中努力分辨着相对稳定的路径。
“左偏十五度!”她突然出声。
陆尘毫不犹豫,立刻微调方向。
车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一道骤然裂开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空间裂缝。
“右前方,加速冲过去!”白月魁再次指示。
陆尘咬牙,油门深踩,阴影包裹的车辆猛地窜出,一道炽热的能量洪流几乎是擦着车尾掠过!
在这片纯粹的混乱和能量风暴中,视觉几乎失效,全靠白月魁超凡的感知和陆尘精准的操控。
时间似乎变得无比漫长。
白月魁的声音再次响起:“前面!漩涡边缘!冲出去!”
陆尘精神一振,驾驶着车辆朝着那片相对“平静”的边界猛冲过去!
嗡——!
仿佛穿过了一层粘稠的水膜,周遭疯狂扭曲的景象和令人窒息的压力骤然消失!
越野车猛地冲出了能量漩涡的范围,重新回到了荒芜但“正常”的大地上。
包裹车身的阴影瞬间散去,引擎的轰鸣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再次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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