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异常现象研究部副部长图尔斯·安德森告别后,基普林独自回到战术响应部宿舍大楼。
此时为晚上七点钟左右,一层的食堂人来人往,但基普林脑子里满是错综复杂的信息,也便生不出什么胃口。
他登上三层,走入宿舍,正准备躺下歇息一会儿,却发现自己的床铺不知何时已被清空。
室友克莱夫、刘易斯应当是在食堂吃饭,只有莫雷诺坐躺在床上翻阅着报纸。见基普林有些愣神,他语气冷淡地提醒了一句:“副队长住在单人房间,你的生活用品我们几个下午就帮你收拾过去了。”
“那兰伯特的东西呢?”基普林问。
“都封存了。”
“……好。”基普林环顾宿舍,并未急着离去。
“怎么?不舍得?”莫雷诺的目光落在基普林的肩章、身份牌上,意味深长地调侃了一句。
“没有。”基普林能感觉得到,莫雷诺对于自己担任副队长一事,仍感到一丝不快,“只是想和你聊一聊。”
莫雷诺不以为然地哼笑了一声:“没必要。你无非是担心我因为这件事记恨你,以后心生嫌隙,开展工作也别扭得很。不过无需忧虑这点。我虽然的确并不怎么服气,但既然队长已经做出这样的安排,我就会百分之百地服从、配合。”
基普林点了点头:“那就好。”
“只是,我有一点确实想不通。”莫雷诺盯着基普林的双眼,“我能看得出来,你对钱、权都并不追捧。那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执意要当这个副队长?”
这个问题问住了基普林。
真实所想不能轻易透露,否则不论是对自己、费格森,还是对莫雷诺而言,都会埋下祸患。
可随意搪塞,在本就和莫雷诺关系微妙的情况下,又容易叫对方觉得自己是在敷衍。
他沉吟一声,驾轻就熟地说:“在我眼里,世界是个巨大的机器……”
这番话听得莫雷诺颇为头疼:“也就是说,你是想更好地处理秽物质事件,才选择担任副队长。这套说法换做别人,我只会一笑而过。但从你口中说出来,我可以接受。”
“谢谢你的理解。”
和莫雷诺关系缓和,基普林如释重负地来到属于自己的单人房间。
房间格外宽敞,并设有独立卫生间、办公区,整体布局与队长的房间相差不大。
他坐在床边闭目休息了片刻,而后重新梳理起现有的信息。
就目前来看,耶穆塔尔应当就是在七千万年前,坠落在了尚且沉没于海洋之中的奥西提亚陆块上。时间、大致位置,眼下都已明确。
那么接下来,就是进一步地探究两个问题。
第一,既然祂七千万年前就出现在了这里,又为什么偏偏十七年前才陆续散发出秽物质?
十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图尔斯说斯瓦林王国中部和弗莱西亚联邦共和国东部,都发现了耶穆塔尔坠落造成的抛射沉积物。
这两处相隔了三千五百公里,如果要接着精确耶穆塔尔的坠落地点,那该如何着手调查?
“咚咚咚。”
正当基普林冥思苦想时,房门被敲响。
他揉了揉鼻梁提神:“请进。”
队长费格森推门而入,在顺手将门关紧后,径直来到基普林跟前:“刚刚在食堂吃饭有看到你一眼,怎么没去用餐?”
“没什么胃口。”基普林微微摇头,“我在档案室调阅一级档案的时候,碰见了异常现象研究部的副部长图尔斯·安德森。”
“嗯?”费格森眯起眼睛,坐在了基普林正对面的椅子上,“这么巧?”
“我也觉得太巧了。他还说,他正好刚调阅过我们第二行动队此次的行动档案。”基普林说,“他好像对我很熟悉,或者说,很关注我。”
“那你……”
“我就顺便请教了他一些问题。”基普林眉头稍稍皱起,“你也看过了图尔斯所写的文章,所以应当知道,我现在怀疑梦境里的那片海域并不属于东环海、裂海、欧拉尔海其中的任何一处,那很有可能就是奥西提亚陆块尚未抬升之前的地方。”
费格森托出结论:“耶穆塔尔坠落在了奥西提亚大陆上。”
“是的。但这也只是初步设想,并没有充足的证据能够作为支撑。”基普林继续说着,“我向图尔斯请教的问题,便是奥西提亚陆块在数千万年前,乃至上亿年前,是否还曾发生过其他重要的大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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