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颜起早便坐在妆镜前叫灵如为自己打扮妥当,随后便见人从房外端了早膳进房来。灵如扶起韶颜往桌前走去,韶颜微微皱眉,对灵如说,“灵如,你拿着银针去试试有没有毒。”
灵如问:“小主难道也在担心有人欲下毒还您吗?”韶颜挑眉,说:“谨兰苑那位昨日险些被人下毒害死,咱们同住在这景仁宫之中,这些事情还是得小心着点,提防着点的。”韶颜说着,灵如便拿着银针去试每一样膳食,待到确认全都无毒后,才扶了韶颜坐下。
德寻回到谨兰苑中向清雪汇报后,便见清雪的嘴角露出一抹难以琢磨的笑容,随后,德寻便听见主子让自己退下,他便退下了。不一会儿,若秋也被主子遣了出来,德寻便上前去问,“若秋姑姑,主子这是怎么了?”
若秋合上了房门,小声地对德寻说,“估摸着,主子许是知道在药中下毒的是何人了。”
德寻的嘴弯了下来,不高兴地说,“知道又有何用,主子昨日说不再追究,那这下毒的人就逍遥法外了!”若秋看着德寻,微微一笑,“主子只是同皇上说不再追究了,却是没说自个儿在私下不去追究。德寻,你的察言观色还得再练练。”
清雪坐在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朱唇微启,“我慕清雪身上究竟有什么地方能让你这般嫉妒我,这般恨我,竟还要下毒来害我。”
窗外的天说翻脸就翻脸,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儿就遍布乌云了。太后刚从偏殿烧完香出来,便瞧见天空下着朦胧细雨,只微微一笑,“这是春日里第一场雨。”
皇城被雨水洗刷着,但它逐渐地变成豆大的雨点时,仿佛是在要冲去这皇宫之中所潜藏着的所有罪孽一般。它们落入地上,再汇聚在一起,往排水的地方流去,最后汇成一条小溪,流向远方,或是汇入清湖,或是干涸不见。
雨时,宫内不见众位小主走动,只见得三两宫人疾步于长街之上,神色匆匆。
这雨说下就下,却也是说停便停的,不过是半个时辰多一点儿,这雨便从大雨渐渐地变成的小雨,紧接着细如牛毛,最后放晴。雨后的天空无疑是清澈的,就仿佛清澈见底地湖水一般,太阳从天边的云层之中露出脸来,不出一会儿子的功夫,天空一角便挂起了一道彩虹。
最先发现彩虹的是宫人,她们欢呼着。他们身处宫中,四处都是红墙绿瓦,一堵堵坚硬的、不容推翻的墙,一扇扇紧闭的宫门,以及深不见底的权谋斗争。他们极少能瞧见空中的彩虹,因平日里伺候自己的主子都是低着头的。他们每日所见的不是主子的脸,便是脚下的地,因此彩虹的出现让他们瞧见,竟是出奇的高兴,觉得稀奇了。
澜贵人坐在房中,满耳听到的都是房外三两宫女的欢呼声,她因着方才被高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弄得抬不起头来,心里正气着,却不想外头的人却是这般的不知好歹,大声嚷嚷地让她越发头痛。她也不叫房里的宫婢出去让她们停下,自己站起身,猛的打开了门,对着院子中的三两宫女大喊:“不过是一道彩虹罢了,你们何必这般如同发现无数的金银财宝一样欢呼雀跃!难道不知我此刻正烦着吗!”
澜贵人生性傲气,对待底下的人也都是随心所欲,从不在乎他人的感受。那些个宫女一见她,便纷纷朝她下跪,神色紧张,心中大慌,嘴中不断地喊着,“小主饶命,小主饶命”。澜贵人不说别的,也没让她们起来,便转身往房里去了。
这才刚下了雨,地上湿漉漉地,三两宫女们跪在地上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被水浸湿了裙子,丝丝凉意传入膝盖中,竟是让她们每人都情不自禁地哆嗦起来。其中有宫女不服气,便低声说起,“不过是个不得宠的贵人,这脾气倒是日益见长了!”
不巧,澜贵人身边儿伺候着的慎儿正从转角处拐弯过来听见了这宫女的一声嘀咕。说的是自家的主子,且说自家主子的是一个区区宫婢,慎儿心中必然是有气的。她走上前去,将手里端着要给澜贵人送去的绿豆糕叫另一个跪着的宫女捧在手上,她横着眼睛看着那个说闲话的宫女,也没等那人反应,一记耳光便辛辣辣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澜贵人再怎么不得宠也轮不到你这样没品的宫女嚼舌根儿!在延禧宫当差同在宫内别处当差都是一样的,不要以为澜贵人不得宠,就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爬上头了!好歹也是个贵人!”慎儿从那宫女的手中拿回了绿豆糕,又望了她们几眼后,便端着绿豆糕往房里去了。
澜贵人坐在桌前正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慎儿从外头走进房来将绿豆糕端到澜贵人的面前放好,说:“小主不必生气,奴婢方才已经替小主教训了外头的宫女,料她们日后也不敢再犯了。”
澜贵人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道:“我进宫也有一二年了,却只有刚进宫那会儿受皇上恩泽,这一二年间,我就同咱们这延禧宫内的所有姐妹们一样,连皇上的面,都没有再见过。倒是那个白韶颜,刚进宫便用狐媚手段勾引了皇上,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便跳上了嫔位,比我可是足足高了一等!进宫时同为贵人,如今相见我却要给她行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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