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七蕊想到刚才在县衙时,王员外夫妇说起这个传信人时,也是这样吞吞吐吐的,她立刻察觉不对劲儿,问道:“你们不会动了私刑吧?”
这种大户人家里的佣人,大部分都是签了卖身契的,之前黄七蕊也听说过不少佣人只犯了摔碎碗碟这样的小错就被雇主打个半死的事情,何况如今这王员宠爱的儿子间接因为这个人传信而失踪,恐怕王员外早已经对他加以惩罚了。
“动了私刑?”
谢斐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有压迫感,我那个员外连忙说道:“怎么能说是私刑呢,只是我们问他什么他都不说……”
“就是就是。”王夫人也推脱道,“他拼死不承认看见过送信的人是谁,这不明显是在包庇同伙吗?所以我们才认定他知道真正掳走宝声的人是谁,这才把他关起来的。”
“有时间动私刑,怎么不早一点去报案?”谢斐面色极为冷酷,甩袖说道:“带我去见那个传信的人。”
待王员外带他们在宅院里七拐八拐地绕到一处柴房,打开门后,黄七蕊总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一提到这个人,王员外夫妇的表情就格外紧张。
因为眼前这个青年,不知道受了多久苦头,他满身都是血痕,整个人趴在地上动都不动如同一滩烂泥,哪里还有人样。
小八上前去将地上血肉模糊的人扶起来靠坐在墙根,伸手探了他的鼻息:“还活着。”
黄七蕊提着灯笼照到那人脸上,瞬间皱起了眉头。
这人虽然还有一口气,但他脸上也布满了血污,一双眼睛虚弱地睁着,若继续放任不管,恐怕也活不了几个时辰了。
“还不叫大夫?”黄七蕊气道。
“这……”王员外显得颇为为难,“还要给这种伙同外人陷害东家的下人叫大夫吗?”
黄七蕊见到他这幅视人命如草芥的表情,恨恨地说:“不管是不是你们所说的那样,这也是一条人命啊,而且不治醒他,我们还怎么问话……”
“停!别说了。”谢斐突然出言打断黄七蕊,指向地上那个人的方向,轻声说,“仔细听,他在说话。”
黄七蕊立即住了嘴,和谢斐一起凑近竖起耳朵听,那人的嘴巴的确是在张张合合说些什么,但他气力不足,说话时气若游丝声如蚊呐,黄七蕊不得不又凑近了些。
这向前一凑,脑袋却和谢斐的脑袋碰上了,两个人都一时吃痛看向对方。
谢斐看着黄七蕊,虽然他没开口说话,但眼神明显就是在怪她不该上前,黄七蕊被他看得有些冒火,但由于还要倾听这个重伤之人气若游丝的声音,黄七蕊也只是用眼神瞪了谢斐一眼,否则她很有可能出言与他争个高下。
眼下情况紧急,黄七蕊暂且将心中的不爽搁置下来,仔细侧耳倾听。
只见那满脸是血的青年,双唇微动,发出细小的声音:“我……我真的……真的……没有背叛少东家……我……我不是同谋……我没看到……没看到……”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到此处突然戛然而止,黄七蕊提起灯笼,才发现他双眼已经彻底合上。
谢斐伸手探了探他鼻息,回头冲王员外喊道:“还不快叫大夫吗?”
王员外愣了愣神,才魂不守舍地应道:“好……好……”
他吩咐下人:“快去找个大夫来。”
谢斐面色沉重地从柴房走出去,说:“昨天晚上,信是怎么送来的?除了传信的这个人,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有……”王员外答道,“还有另一个守门的小厮也知道这个事情。”
“把人叫来。”
很快,就有一个看起来和柴房里那位差不多年龄的男小厮被领了过来。
“小福,见了县令大人还不赶快跪下。”王员外冲这个小厮吼道,这个叫“小福”的小厮立马就战战兢兢地“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不由分说地对着谢斐磕起头来。
“起来吧,磕头做什么?”谢斐不解道。
黄七蕊忙凑到谢斐耳边说:“估计他也怕自己和柴房里那位一个下场。”
“你叫小福?”谢斐轻声安抚住面前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男孩子,说,“你不用怕我,只要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说完,谢斐又抬头警示地看向王员外,王员外也尴尬地附和道:“对……只要你老老实实说实话,帮我们找到宝声,没有人会为难你。”
小福本来都已经不再发抖,可他一听见王员外的话立刻又吓得磕起头来,黄七蕊将他从地上扶起来,说:“你放心,我们只问你几个问题,你按照事实回答,无论对案情有没有帮助都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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