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黄七蕊这么一提醒,李婶似乎茅塞顿开,她喜笑颜开地提着提篮匆匆与黄七蕊道了别。
黄七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珠。
“怎么?黄姑娘觉得卖猪肉的不是良配?”
一道熟悉的清冷的声音冷不丁地传来,黄七蕊吓了一跳,她一回头就看见谢斐似笑非笑的脸,看来他把刚刚李婶说得话都听了去,竟然还拿来取笑她!
太过分了!亏她刚才还在心里夸他比白师爷有魅力,黄七蕊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了!
她冷哼一声道:“是不是良配也要看和谁比,猪肉贩子自然是比不过那些风流才俊,但比起大人来说,当然算是良配了!”
“哦?”谢斐有些欠揍地追问道,“黄师爷此话怎讲?我谢某又怎么不是风流才俊了?”
黄七蕊气急,口不择言说道:“当谢大人的师爷一天累死累活,到时候还不知道只能领多少微薄的俸禄,但当猪肉铺老板娘可不一样,说不准人家王家猪肉铺一天赚的都比我一月的俸禄要多!”
谢斐又笑:“黄师爷现在还没嫁过去,就开始算计人家猪肉铺一天能赚多少钱了?能赚多少?说来听听?”
“你!”黄七蕊不知道谢斐这个平时一直冷面不苟言笑的人为何突然跟她杠上了,她说不过他,而且目前他的确还是她的上司,她也实在不敢太过放肆,便只好吃哑巴亏,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虽然不服气却不太有气势的“哼!”
黄七蕊却不知道她这幅模样惹得谢斐的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
她没好气地道:“大人还有空说笑,你管辖的县城里出现规模这么大的聚众闹事儿你都不管管吗?”
黄七蕊朝聚集在真华武馆门口的人群努了努嘴。
谢斐双手往背后一背,借着他的身高优势往人群中心望去,说:“我这儿不是在管着吗?”
黄七蕊本想问问谢斐都看见什么了,但实在不想对谢斐承认她因为个子太矮在这儿站了半天啥也没看到,便倔强地闭上了嘴。
好在谢斐站在外圈往里面看了一会儿就径直拨开两边的人群往中间走去。
谢斐身形高大,又是男人,看起来又不像是普通人,所以给他让路的自然很多,谢斐挤进去也没花多少工夫,黄七蕊也趁机沾光紧紧跟在谢斐身后挤了进去。
黄七蕊拨开挡在前面的最后一个人,终于看见了被围在人潮中心的主角。
“细细!”
黄七蕊看着庄细细,顿时扑了过去。
庄细细此刻哪里还有曾经锋芒毕露的模样,她面向外面的人群,跪在真华武馆门口,而她的头发上、衣服上全都沾染着各种各样的污渍——鸡蛋液、豆腐渣、还有烂青菜……
跪在她身边的是她师兄蒋冲,蒋冲身上也被砸得一片狼藉,他们身后还零零星星跪着十几个真华武馆的弟子,他们虽仍然按照长幼的顺序排着队,但看得出来队伍的稀疏。
明明前一天真华武馆还有满满一院子学徒,今天竟然只剩下这么多?
黄七蕊手忙脚乱地帮庄细细擦干净残留在她脸上的蛋液,心疼道:“细细,你怎么不知道躲?”
“七蕊,你让开。”
黄七蕊想不到不仅仅那些闹事儿的人催他走开,连庄细细也让她走。
庄细细嘴边露着略带凄凉的笑容,她把手在身上擦了擦后推开黄七蕊,说:“这些都是我该受的,我爹在世的时候就经常告诉我们生而为人要有担当。”
“就是!”庄细细没说完,又有一个烂菜叶子飞了过来砸到了她的头上,人群里不止一个人在起哄,“如果不是因为她爹,我们平福县怎么会平白无故遭受这样的事情。”
“就是就是!”又有一个妇人哭哭啼啼起来,她大声哭喊道:“要不是庄华引来了贼人,我女儿又怎么会惨死,我可怜的女儿啊刚刚嫁人一点儿福没享就这样惨死了,又由谁做主呀!”
听起来这位妇人应该就是之前“红盖头”案子里某位受害人的家属了,虽然她的遭遇很惨,但她凭什么对庄细细施暴呢?
黄七蕊忍不住站起来:“各位,冤有头,债有主,如今真凶已经落网伏法,你们又何必来为难细细呢?她对此事毫不知情,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可她的劝说对现场那些情绪高涨的人来说似乎并没有起作用,特别是前排的大娘,她完全不买账,甚至作势要朝黄七蕊身上扔菜叶,她强势地说:“你说冤有头,债有主,但还有一句话叫‘父债子偿’,庄华死了,我们还不能找她女儿泄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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