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觉得他一刻都不想多等了,下午黄七蕊中毒以后,她就像是要随时离他而去一样,那样的心情,谢斐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这……”黄音娘脸上有错愕、有愣神,但更多的是惊喜。
知女莫若母,其实黄七蕊是什么心思,黄音娘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之前黄音娘一直催着黄七蕊相亲出嫁,不过是觉得谢斐的家世显赫,黄七蕊和他不可能会有未来,长痛不如短痛,黄音娘才想用逼婚的手段让黄七蕊断了对谢斐的念想。
但现在,黄音娘已经知道了黄七蕊不顾自己的危难、奋不顾身地去帮谢斐挡了毒针的事,黄音娘看着梦里还在模模糊糊地喊着谢斐的名字,黄音娘心里也改变了想法,或许对于黄七蕊来说,谢斐比她的一世安稳更重要。
黄音娘将手帕和小木盆递到谢斐手中,没有过多的叮嘱,只说了一句:“七蕊现在身子弱,还不能招风,你注意一点。”
谢斐明明知道黄七蕊此刻正在熟睡,但不知为何,他推门进去的时候,仍然有些紧张。
谢斐蹑手蹑脚地掩上门,便听见屋内传出了一声朦胧的梦呓。
“大人……”
谢斐一惊,脚下的步子一顿,良久,那声音没有继续下去,谢斐才又重新迈开了步子。
走到床头一看,黄七蕊的眼睛正紧紧地闭着。
谢斐哑然失笑,依着黄音娘交代的法子,用温水打湿了帕子,轻轻抚上了黄七蕊的额头。
但不知是水有点凉还是谢斐的动作惊着了她,黄七蕊的眉头忽然微微皱了起来。
谢斐忙停住了动作,但黄七蕊的睫毛却轻轻颤动了起来,谢斐的视线向下,黄七蕊嘴唇翕动。
这一次,谢斐听得真切,她喃喃的声音说:“谢大人……”
紧接着,黄七蕊的双眼缓缓睁开。
看见近在眼前的谢斐,黄七蕊像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才结结巴巴地说道:“谢大人,你……你怎么在这里。”
看见黄七蕊苍白的脸上迅速飞上来的红晕,谢斐像是突然明白了刚才月婵话里话外的意思。
谢斐不由得微微勾起唇角,他轻咳一声后,笑着对黄七蕊说:“黄师爷刚才在梦里叫我的名字了。”
“我……我没有。”黄七蕊急忙否认道,“刚才我是睁开眼睛以后看见你在我房间里,我被吓到了,所以……所以才会叫出你的名字的。”
黄七蕊自圆其说,但谢斐不依不饶:“可是你叫了不止一次,睁开眼睛叫了一次,没睁开眼睛之前,我听见了两次,至于我没听见的,不知道还有几次。”
谢斐说着,见黄七蕊眼神闪躲,他便俯身凑近,让黄七蕊无法躲开他的视线,他眼神灼灼:“你说呢?黄师爷。你知道的,在谢大人这里,向来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
“我……我……”黄七蕊还想在说什么,可谢斐接下来所说的话却让她彻底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谢斐看着黄七蕊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道:“嫁给我吧,黄师爷。”
“你……你说什么?”黄七蕊睁大了眼睛。
“我说,黄师爷,你嫁给我吧。”
谢斐在进门之前,明明想好了等黄七蕊醒来他要对她说些什么,但是 此时此刻,他却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要多说,因为如果真如月婵所说,在找到解药之前,黄七蕊只有不到一百天的时间了,谢斐一刻都不想浪费。
他如此直白,黄七蕊自然是愣在了原处。
就在谢斐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直接导致黄七蕊对他有所误会的时候。
黄七蕊中午出了声。
她声若蚊呐,但谢斐听得分明,她说:“哪有你这样提亲的。”
谢斐喜出望外,连忙说道:“那……那你觉得怎么样合适,提亲的礼仪是按照京中还是平福县的,都可以……”
谢斐一时滔滔不绝,黄七蕊不忍打断道:“我们不是都已经成过一次亲了吗?那次作数吗?”
“什么?”这次轮到谢斐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却不知道黄七蕊之所以会这样说,何尝不是和他一样的心情呢。
她虽然还不知道自己身上中的什么毒,但通过睡前毒发时候的厉害,自己一觉睡醒后谢斐对她的态度来看,谢斐知道自己中的毒绝对不会轻巧,很大的可能,她或许没有多少时日了?
谢斐会亲口告诉她要娶她,黄七蕊多想要让他十里红妆将她明媒正娶,他喜欢的人这么优秀,竟然又恰好喜欢她想要娶她,黄七蕊多么想敲锣打鼓让街坊邻居都知道,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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