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看向天边彻底隐没的夕阳,说道:“这另外一份你没有看过的卷宗,记录的就是白昆这二十年来身在何处,以及他二十年后又为什么会重新出现。”
经过谢斐这么一说,黄七蕊的好奇心已经空前旺盛,她忽然觉得谢斐或许去茶楼当个说书先生也不错,他长得又好看,说话声音又好听,往那儿一站,绝对比茶楼里的老先生吸引人。
想到谢斐穿着大褂拿着惊堂木说书的画面,黄七蕊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谢斐看着傻笑的黄七蕊,表情有些嫌弃。
黄七蕊也回过神来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走神不太符合她作为师爷的职业修养,便忙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聚精会神地继续听谢斐说下去。
谢斐的面色有些沉重:“其实,二十年前剿灭‘鬼盗’时,白昆并不是逃出生天的漏网之鱼,而是被选中的一个。”
当年与卧底私奔的周家小姐本来是被一个当地的藩王看中的,周家先是假意同意周家小姐和那个卧底双宿双—飞,等他们拿到情报帮助当地官府剿灭“鬼盗”后,原本是要寻回周家小姐的,但或许是那个卧底的伪装术太过厉害,他们没能拦住周家小姐。
因为这个卧底在“鬼盗”里是以伪装术立足的,除了他们少部分成员以外,没有人见过这个卧底真正长什么样子,这给周家找人加大了难度。
周家为了找到周小姐,就与前去围剿的官兵事先商量好留一个活口好逼供,而白昆就被选中成了这个留下来用来逼问的活口。
“……因为‘鬼盗’里其他人看起来都无情无欲,没有家室更没有明显的软肋,而那天刚好是白昆与方青青成亲之日,前去剿杀的官兵头子立刻就决定留白昆的活口,以他新婚妻子方青青的姓名为要挟来逼问白昆。”
“真是聪明……哦不,真是狠人啊……”黄七蕊感叹道。
谢斐也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说:“当年他们逼供白昆的手段也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当着白昆的面将他的新婚妻子活活凌辱致死……”
黄七蕊听到这里更加说不出话来了,虽然白昆也是杀人放火之徒,但这样的惩罚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免太残忍了一点,她试探地问谢斐:“难道白昆现在成了专杀新娘的连环杀手,和当年的事情有关?”
“我猜测也是这样。”谢斐轻轻点了点头,他说,“按照那份卷宗上面记录的内容来看,白昆的妻子死在他面前的时候还穿着嫁衣……”
“当年那么惨痛的画面应该会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吧,不知道白昆这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黄七蕊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有点儿开始同情白昆了,立马清醒过来说,“可是他自己经历过那样的痛苦,现在竟然反过来把这样的痛苦强加于那么多与他、与当年的事情毫不相关的新婚夫妻身上,就一点儿也不值得同情了!哼!”
谢斐对黄七蕊发表的态度不置可否,他继续说:“你还记不记得,在真华武馆,白昆住的房间被挡住了所有可以照射进阳光的地方?”
“嗯。”黄七蕊点点头,那个房间的确太奇怪了。
“白昆现在之所以畏光,也和之前的事情有关,当年白昆的妻子被凌辱致死后,被囚禁的白昆就一直一言不发,周家见他嘴里吐不出来一点儿有用的信息,便将他关在死囚里面,不管不顾,这一关,就是二十年,直到去年冬天,菉城天牢突发火灾,被囚禁了二十年的白昆竟然趁乱逃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黄七蕊沉吟道,回想起来,庄细细也说白昆是今年刚过完年不久找到她家门口的,算起来,他大概就是在一年之中最为严寒的几个月一路从菉城跋涉到平福县的,怪不得庄细细说初次见到白昆时,他全身都长满了冻疮。
“其实,”谢斐欲言又止,他顿了顿,说道,“其实,白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远远超乎你的想象。”
黄七蕊本来以为谢斐想说白昆这一路遭了多少罪,没想到,谢斐一张口,就让黄七蕊差点儿惊掉了下巴。
“白昆他这一路上杀了上百人。”
黄七蕊听了这一句话,倒吸了一口凉气。
谢斐说:“白昆趁着火灾从菉城死牢里逃出来以后,第一个地方就去了周家,他在那个寒风雪夜里将周家上上下下三十多口人全部杀光,第二天官府到现场的时候,周家满院子都是血水,连下了一夜的鹅毛大雪都盖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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