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当时他们即将要大干一票,为了喜上加喜,白昆和方青青在行动计划的前几天举行了大婚。
“鬼盗”组织里的人平时都伪装成平民,除了组织内部成员没有人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所以白昆大婚当天,他们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当中,作恶无数的他们并不知道彼时已经大难临头。
当时周家与菉城官兵合作,在白昆他们正其乐融融酣畅淋漓的时候,一举将他们包围剿杀。
按照卷宗记录,尽管“鬼盗”成员们个个都有独门绝技武功高强,但面对官兵人数上的压制以及周密的抓捕计划,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鬼盗”,就在这一晚上被赶尽杀绝。
黄七蕊的眼睛盯着卷宗上的字迹,久久说不出话来,这份记录看似讲了一个害人无数的大盗团伙被围剿的事迹,这本该令人振奋,但黄七蕊心中却升起了无数的疑问。
“当年‘鬼盗’被赶尽杀绝了,那刘昆……哦不,白昆他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如今二十年过去了,白昆怎么又突然出现……出现在与菉城相隔千里的平福县呢……”
黄七蕊低声地自言自语,突然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黄七蕊抬头看向一旁的庄细细,庄细细也正怔怔地盯着卷宗的纸面。
她记得以前庄细细跟她说过,他们一家人在平福县里都没有任何亲戚,而且庄细细还说过她爹娘都是北方人迁居到这儿的,所以她才会比平福县的女子长得都要高一些。
庄细细眉头紧皱,显然她也联想到了什么。
黄七蕊压着自己心头的惊讶,向谢斐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毕竟他比她们更早查探到这个卷宗上的信息,而且他作为完全的旁观者,应该比她们都更能缕清这跨越二十年的案件的前因后果。
虽然黄七蕊平时觉得自己甚为机智聪明,但她对于谢斐也是有些欣赏的,毕竟他比起之前的上一任县令看上去不知道赏心悦目多少倍,而且通过这几天的合作来看,谢斐并不是个徒有其表的绣花枕头。
但谢斐好像对黄七蕊抛来的欣赏并不感兴趣,他并不理会黄七蕊的眼神,径直沿着他自己的步调从黄七蕊身边擦肩而过。
“你……”黄七蕊心中有些气,但转瞬脸上就换上更加殷切的表情,脸上堆满笑意,快步跟上谢斐:“谢大人,除了这个卷宗,大人你还有别的跟案件相关的资料吗?”
但明显,谢斐也不吃她阴奉阳违的这一招。
“没有。”谢斐淡淡答到,接着他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有些欠揍地说道:“其他线索,还请师爷自行推理。”
“哼!”黄七蕊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服气的声音,他谢斐明显就是在揶揄她这个师爷能力不足嘛。
黄七蕊看着谢斐扬长而去的背影,小声嘟囔道:“什么人嘛,真是徒有其表,人面兽心!”
在心里编排完谢斐,黄七蕊继续将注意力放到卷宗上,想再找找具体的细节,突然她的手心一紧,庄细细拉过了她的手。
“七蕊,我想……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庄细细的手微微颤抖,她说,“我知道谢斐他之前为什么说我爹也并非无辜,我知道了,二十年前,我爹也是‘鬼盗’的成员,他就是那个潜伏进周家的卧底,而我娘就是那个和他一起逃出生天的周家小姐。”
黄七蕊刚刚不是没有这样猜测过,但毕竟她从小和庄细细交好,她认为自己足够了解庄细细她爹庄华的人品。
她记得小时候庄细细调皮,经常仗着她习得的武艺和男孩子们打架,常常把那些比她高大的男孩打得屁滚尿流,虽然有时候并不是庄细细主动挑起的事端,庄华都会带着庄细细挨家挨户赔礼道歉送补品。
所以即使庄细细小时候是街坊们口中的“凶神恶煞”,但庄华在邻居们之间的评价一直是一个善良的公道人。
黄七蕊实在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将这样和蔼可亲明辨是非的庄华和二十年前令人闻风丧案的杀人放火的组织联系到一起的。
但此刻听庄细细说得如此笃定和绝望,黄七蕊也不得不接受只有这样推理,才说得通为什么庄华会认识白昆,为什么白昆找上门来以后,庄华待他如上宾,还有庄华为什么会替他顶罪,在狱中自杀。
这样一来,这些都说得通了……
只是,黄七蕊看着双唇紧闭的庄细细,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她这幅表情她再熟悉不过,小的时候她在学堂里犯了错误,先生用戒尺打她手板时,庄细细也是这样,紧闭着嘴巴,睫毛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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