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茶楼离县衙很近,茶楼的掌柜很快被传唤到公堂之上。
飘飘茶楼的老板叫陈安,他个子很高但是人很精瘦,细长的脖子上顶着一颗圆而小的头,看着很精明的样子。
站到公堂上看见谢斐以后,陈安满脸都堆着谄媚的笑容。
他作为茶楼的掌柜,想必平时多少也见过一些大场面,这会儿被传唤到衙门来也没有显出慌乱,反而是在看见一旁的月无妄以后,立刻就主动提出:“大人叫我过来,肯定是要问关于这位公子昨天去我们飘飘茶楼喝茶的事情了?”
谢斐点点头:“你可曾还记得这个人到你们茶楼以后都发生过什么?”
他没有直接问掌柜见没见到月无妄被迷晕。
陈安看了一眼月无妄,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像是在确认自己的记忆。
没过一会儿,陈安就向前走了几步,高生对谢斐说:“我没看见这位公子进我们茶楼。”
“哎,你这人瞎说什么呢?”若是没有衙役挡着,月无妄或许已经冲到茶楼掌柜陈安身上去了,他愤怒地说:“我明白了,你们茶楼就是一个黑点吧,和那姑娘分明就是一伙的!”
“这位公子,稍安勿躁。”陈安脸上仍旧堆着与人为善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我昨天的确是没见到公子进茶楼,昨天店里生意忙,二楼又来了位贵客,我实在是分身乏术,所以一楼一直是我们店里几个小二在招呼,柜台也只有账房先生。”
陈安说话的语速很慢,月无妄插嘴道:“那你们店里小二肯定见过我,不然我去你们店里找东西,你怎么会知道我是被扶着出门的?”
茶楼掌柜陈安缓缓点点头说:“嗯,公子莫急,大人问我话,我自然是要从头到尾说清楚才好。”
“那你说快些。”月无妄不耐烦地催促道。
顿了顿,陈安这才继续说:“我昨天的确是没有看见公子进茶楼,不过公子出门的时候我却看到了,那个时候我正在二楼走廊站着,从上往下流看见一个姑娘吃力地扶着公子走出去,那个时候的公子,就像……就像是喝醉了一样,不过我们那是茶楼,不是酒楼,一般不会有人被扶着出去,所以我那时候才多看了几眼。
“后来看你们出去了,我又叫来小二问你们那桌的钱结过了没,小二说结了,我这才没有多过注意这件事。”
“这不就对了,你直接说看见我被一个姑娘迷晕扶出去的不就行了,说话这么大喘气还说些有的没的干什么……”月无妄抱怨道,他又抬头对谢斐说:“大人,这下该相信我说的了吧。”
月无妄表情得意,不过谢斐接下来的话有让他拧起了眉毛。
谢斐说:“陈安掌柜说他是从二楼走廊看见你出茶楼的样子,那他应该看见的是你的背影吧?怎么能确认你那个时候是昏迷状态呢?就像陈掌柜所说,你被人扶着也有可能只是喝醉了。”
谢斐说些,将目光落回陈安身上,陈安忙连连点头说:“的确是这样,我当时只看见这位公子的背影,不能确认当时他的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不过……”
“不过什么,你说快些,”月无妄又催促道,“在大人面前说话这么慢吞吞的,像什么样子。”
陈安笑了笑,说:“不过我们店里的小二看见当时的情形了,我也是后来听小二说起来,才知道公子当时是昏迷的,而且那个小二刚好认识昨天扶着这位公子出门的那位姑娘。”
听见陈安这么说,月无妄的眼神立刻亮起来,激动问道:“那姑娘叫什么,做什么的,住哪里?”
陈安仍然是缓缓笑笑,说:“我今天也将小二带来了,就让他来说吧。”
“哦?”谢斐扬扬手,示意把人带进来。
黄七蕊也有些意外,这个陈掌柜倒是考虑得周全,就像来之前就知道要问他什么似的。
那小二明显没有陈安掌柜身上那种从容不迫的力量,他见到谢斐,磕了几个头以后,竟然有些站不起来了,还是两个衙役上前将他扶起来了。
陈掌柜笑着说道:“小二这孩子是乡下来的,上个月才来茶楼做事,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大人还请见谅。”
“无妨。”
黄七蕊看着眼前这个黑瘦黑瘦的少年,好奇地问道:“你的名字就叫小二吗?”
“嗯。”那黑瘦少年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说:“我就叫刘小二,后来……后来来了茶楼做工。陈掌柜说这名字挺好的,不、不用改了,掌柜还……还说我这名字天生就是要做店小二的,还说我好好干,以后肯定能成为店里最、最好的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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