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马拙回答,向房门走去。可是他还没走到门口呢,门就从里边打开了,张萌站在门口,两只眼睛都哭红了,其中一只被打得乌青。看到马拙站在面前,她好像并没有觉得惊讶,反而如释重负。她一下子扑过来,抱紧他,把头贴在他的胸口,眼泪又流了下来。
马拙又是惊讶又是有点尴尬,也只好抱抱她,用手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就像哥哥在安慰小妹妹,“好了,好了”。他回头去看那两个探员,他们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这时却有辆车开了过来,停在他的车旁。他看到张端弈拉了手刹,走了出来。他也看到了马拙,还有他怀里的女孩。马拙把手放在张萌的胳膊上,想把她推开一点,但两个人的身体还是贴在一起。他的手搭在她的胳膊上。她抬头看看他,努力忍住哭声。最终,她抽出一只胳膊去抹眼泪,然后另一只胳膊也抽了出去。马拙的手这才放了下来。两个人的身体分开,暂时分开了。
马局?”张端弈喊了一声,他已经来到了马拙的身后。
什么事?”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整洁,让人很意外。屋子里有不少家具,尽管不成套--两张破沙发,几把餐桌椅,一张桌子,桌子上散落着几个泡芙,奶油从褶子里流了出来,整个地方看上去就是个临时住所,充满了不稳定性。起居室的地板上有几个睡袋,好像随时欢迎流浪汉或者过路人。张萌走到一个沙发旁,坐下,双手抱膝。
这是你住的地方吗,张萌?”马拙明知故问。
张萌说道:“不是。刘平住这儿。”
你知道这里多久了?”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他搬家很勤,四处游荡。找到他可不容易。“张萌抽泣着说道。”你好像没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他了。“张萌耸耸肩,”你们怎么做到的?”
马拙没有理会。
我就是想找他谈谈。”张萌说。
谈谈祥祥吗?”
对,我必须得找个人谈谈。”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吵起来了。是他先挑起来的。说是我害死了祥祥。“她抬头看着他们,不是请求的目光,只是为了证实她没有撒谎。”这不是真的!但刘平说我应该看住祥祥,不让他注射那东西,把他从荒地带走。我怎么可能那么做呢?再说祥祥也不听我的啊。我感觉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没有人能说服他。”
你是跟刘平这么说的吗?”马拙问道。
她笑了,说道:“没有。我刚刚才想到的。每次都是吵完了,才想到刚才该怎么说才好,不是吗?”
我深有体会,亲爱的。”张端弈说道。
所以,你开始骂他……”
不是我挑起来的!”她冲马拙吼道。
好,“他轻声说道,”刘平先骂的你,然后你就回嘴,他就打了你,对不对?”
是的。”她还是一脸的不高兴。
或许,“马拙进一步问道,”你……还手了?”
我尽力了。”
这才是好孩子!”张端弈说。他正围着屋子转,掀开每一个沙发垫子,翻开旧杂志,蹲下来拍打每一个睡袋。
别讨好我,你这个混蛋!”张萌回嘴。
张端弈愣了一下,抬起头,一脸惊讶,转而又笑了,继续拍打下一个睡袋。“啊哈。”他一边说一边拎起空睡袋里面的东西。一个小塑料袋滚出来,掉到地上。他捡起来,满意地说,“稍微收拾一下,这房子就像个家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张萌盯着袋子说。
相信你,“马拙说,”刘平跑了,是吗?”
是的,邻居们肯定是闻声,给猪……我是说,报警了。”她目光游离,不再看他们二人。
更难听的称呼咱都听过,是不是,马局?”张端弈调侃道。
没错。然后警察来到门前,刘平从另一个门跑了?”
张萌点点头,“对,从后门跑了。”
好吧。既然来都来了,我们还是好好看看这个房间吧,真没想到刘平还真有个住所。”
好主意!“张端弈回答道,开始掏塑料袋里的东西,”无风不起浪嘛!”
刘平的房间收拾得挺像样,里面有一个睡袋,一张桌子,一盏台灯。屋里堆满了书,马拙从来没有在一个这么狭小的空间里见过这么多的书。书一排排摞起来,从地板一直垒到墙上,摇摇晃晃的,他拿起其中的一本书《富国论》,随即他又放了下来。
各种各样的书,经济类、政治类、历史类,还有些关于巫术、魔鬼崇拜的大部头,这些大部头马拙有的读过,有的没怎么读过。但是没有什么小说。看得出来,大部分书读得都很仔细,画满了线,空白处写满了铅笔做的笔记。桌上有篇写了一半的论文,是刘平大学里的课程作业,主题看上去是要把巫术与现代社会联系起来。但在雷布思看来,大部分纯粹就是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其中张端弈也检查的很仔细,他不知道张端弈为什么要来这里,最近他似乎对犯罪现场很痴迷,总是跑到一线来。
你好,有人吗?”
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两个年轻警员正在爬楼梯。
你们好,在这儿呢。”张端弈应答一声。然后把一个超市购物袋里的东西倒在地板上,笔、玩具车、烟盒、一个木球、一团棉线、一个随身听、一把瑞士军刀,还有一个相机通通滚了出来。张端弈弯下腰,用大拇指和中指捏着相机,把它拾了起来。相机款式不错,是毫米的单反相机,制作精良。他冲马拙晃晃手中的相机。马拙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接了过去,转向张萌。张萌双臂抱在胸前,倚着门框站在门口,冲他点点头。
对,“她说,”是祥祥的相机。”
两个探员也到了楼上。马拙接过张端弈递过来的购物袋,把相机放进去,小心不抹掉上边的指纹。
你,“他吩咐认识的那个警员道,”把这位小姐带到刑侦支队的警局去。“张萌张了张嘴,要说点什么。”这都是为了你好,“马拙对她说,”跟他们去吧,我会尽快去看你的。”
她似乎还想抱怨几句,但只是想想而已,最后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马拙听着她和两个探员下了楼。张端弈还在搜屋子,但并没有刻意找什么。两项发现足以使他们继续调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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