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马拙毫不费力地继续画着圆,他努力想象着祥祥死去之前的过程:在张萌吓跑后,他爬下楼梯,一直爬到起居室。这也许可以解释那些擦伤,但那些蜡烛……他又恰巧躺在它们之间……”当时是什么时候?”
昨晚后半夜,我不知道当时具体是几点,我吓坏了。当我平静下来后,就打电话报警了。”
你报警的时候是几点?”
她停下来想了想,“大概今天早上点。”
张萌,你介意我把谈话内容告诉他人吗?”
为什么?”
接你的时候再告诉你,快告诉我你在哪里吧。”
她考虑的时候又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回荒地了,已经住进了另外一栋空房子里。”
好吧,“马拙说,”你肯定不想我去那里接你,是吧?但你一定离金三路很近吧,我们在那里碰面怎么样?”
好吧……”
有一家叫朵克里夫的酒吧,“马拙都没给她讨论的时间继续说道,”你知道吧?”
我被撵出过好几次。”
我也是,我们一小时后在酒吧外面碰面,好吧?”
好的。”她听上去不是很热切,马拙很怀疑她能否守约。好吧,那又怎么样呢?她说得够直白了,但也有可能她是另一个受害者,只是想借此吸引对自己的注意,让自己的生活比真实情况显得更加有趣。
但那时他的确有过某种感觉,不是吗?
好吧。”她答道,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金三路是城市西面的一个开发区,路旁是各种工厂、仓库,大量的饭店和家具店。这里属于城市的边缘了,很多工厂建在了这里,在仓库的马路对面就是四层楼的租房区(现在这里已是高楼大厦),旁边有少量紧挨着的街角小店和一些陌生人很少光临的、被冷落的过气酒吧。
朵克里夫酒吧刚摆脱了一代穷困潦倒的酒鬼,马上又发现了另外一代。它现在的常客都是些失业的年轻人,大多挤住在金三路旁边的那种六个人住、三间卧室的出租房内。轻微犯罪在这里够不上问题,只是古老的社会价值观还在延续着:不坑本地人。
马拙早来了半个小时。于是他进了沙龙酒吧。这里的啤酒清淡也很便宜。酒吧里的人就算不知道他是谁,也能看出来他是干什么的。所以大家的交谈都变成了悄悄话,目光也避免和他对视。到了点半,他走了出来,突然的日光使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你是那个警察?”
是的,张萌。”
她背靠酒吧的外墙站着。当他用手遮着光试着认清她的脸时,很惊讶地发现自己正在打量着一个到岁的女人。她的年龄全写在脸上,然而从她的打扮上可以看出她那反复无常的叛逆性格:漂染过的参差不齐的头发,扎染过的T恤衫,绷紧的褪色工装裤,还有红色的篮球靴。左耳戴着两个耳钉(右耳一个都没有)。她很高,快和马拙差不多。当他的眼睛适应了外面的阳光后,他注意到在她那留有粉刺印迹的脸上还有两道泪痕,眼睛周围有些鱼尾纹,说明她经常哈哈大笑,然而现在从这对漆黑的眼睛里却看不到笑意。可以看出在张萌的人生道路上曾有过错误的转弯,张萌感觉现在的她似乎也在试着重蹈歧路。
张萌是你的真名吗?”
一定程度上是。”她说。他们开始走动。特张萌不在乎左右两边是否有车,就穿过了一个十字路口。马拙跟在后面,一直走到一堵墙边,她才停下脚步,抱着手臂,注视着前面的路面。
张萌是我自己起的名字。”张萌说。
马拙用前臂斜倚在墙上,“你认识祥祥多久了?”
三个月,这也是我来到荒地的时间。”
还有哪些人住在那栋房子里?”
她耸了耸肩,说道:“他们来了又走了,我们只搬进来几个星期。有时早上在我楼下,可以看到好些陌生人正睡在地板上,也没人在意,这里就像个大家庭一样。”
是什么让你觉得是有人杀害了祥祥?”
她生气地转身面对着他,眼里含着泪水,“我在电话里就告诉你了!是他告诉我的,他去了个地方后,带了些毒品回来,看上去就有点不正常了。一般他弄到些海洛因后都乐得像个过年的小孩。但那次不是,他感到很害怕,举止就像个机器人似的,他不断地告诉我要躲起来,告诉我他们要来找他。”
他们是谁?”
我不知道。”
这发生在他吸毒之后吗?”
不是,真的太奇怪了。是在此之前。他当时手里拿着毒品袋,把我推出门外。”
他吸毒时你不在那里?”
向天发誓我不在,我讨厌他吸毒,“她盯住他的眼睛说,”我没有毒瘾,我是说,我只吸一点,从不……”
你还注意到他的其他情况吗?”
比如呢?”
嗯,比如他的身体状况。”
你是指那些擦伤?”
是的。”
他回来时经常是这个样子,也从不说起它。”
我猜他可能经常斗殴,他脾气暴躁吗?”
对我不会。”
一阵寒风拍打着水面,马拙赶紧把手缩回口袋,也想看看她是否足够暖和。
你需要我的夹克吗?”
里面有钱包就要。”她很快地笑了笑后说。
他回笑着,并递给她一支香烟。按每天的定量供应算,他只剩下三根了,所以没打算给自己也来一支,毕竟还有整个晚上等着他呢。
你知道祥祥的毒品交易商是谁吗?”他一边帮她点烟,一边随意地问道。她把头探进他敞开的夹克里,晃着打火机,然后摇了摇头。终于,挡风的夹克帮上了忙,她叼起烟用力抽起来。
我一直不知道,他从来不提这事。”
那他都说些什么?或者他平时都谈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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