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秋华搀扶着叶湛就要去医务室,走到半路,叶湛说自己快要好了,只是撞了鼻梁,不用去医务室。于是她便扶着他在另一边坐下,说:“我去给你弄点水来。”说着温秋华便起身,快速的向着一边的教室楼里走去。
叶湛仰着头看着天,一只手压着自己的鼻子,心里感慨万千。温秋华明明是个好女孩,他实在是不想骗她。
他时常想,他要是一朵云该多好啊。
可以漫无目的的飘啊飘,碰见了一个喜欢的人便跟在他的头顶,为他挡住所有热烈阳光和冰冷的雨水。
温秋华来回的很快,叶湛的思绪被一下子打断,他换了一只手捏着鼻子,冲着温秋华露出一个柔和的笑脸来。
面上一热,温秋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叶湛原本已经化解开的忧郁变得更加浓重,眼中的忧郁牵动着温秋华的心。
这忧郁配上叶湛苍白的面色更是别有韵味。
就在温秋华试图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叶湛已经松开了手指,任由鲜红的血液留在洁白的衣襟上,对着她低声说着:“温秋华,我……”
“你松什么手啊。”温秋华惊叫道,手忙脚乱的将打湿的手帕贴上叶湛的鼻腔。
“温秋华……你还喜欢我吗?”叶湛又问道。
温秋华惊疑不定的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你……说这个做什么?”
叶湛的嘴唇嗫嚅了几下,对着温秋华低声道:“我想说,如果你之前的交往还算数的话,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重新开始学会爱上一个人。”
温秋华的呼吸一滞,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她艰难的说道:“叶湛,我不是安嘉容的代替品。我觉得同性恋并不可怕,这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我现在还是秦承宣的女朋友,我不能……”
“可你明明不喜欢他的……”叶湛有些激动的说着,鼻血又留下来些许。
温秋华急忙捂住了叶湛的鼻子,有些急切的说着:“你快先止血。”
叶湛仗着温秋华对他的关心,低头便要吻上去。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什么碎成一片,安嘉容的面容在他的心里,破碎了。
温秋华看着叶湛突然放大的面容,一下子僵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脑内轰鸣一声,什么也思考不出来。
“你们在做什么!”秦承宣的声音从一边传来,他的心里疼的直颤,“我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叶湛的动作在这一瞬间顿住了,温秋华乘机一把推开了他,退到了一边。可那慌张的躲避,在秦承宣的眼里更多是被发现后的慌张,并不是要逃离叶湛的心思。
他的心仿佛被刀凌迟,一片片的都在滴着鲜血。
“叶湛!”秦承宣怒吼一声,伸手抓过叶湛的衣服便一拳打在他的面上。叶湛原本刚刚凝结的鼻血又一次澎涌而出,温秋华惊叫一声。
这声惊叫听在秦承宣的耳中便使他更为恼火,他松开抓着叶湛的双手,大喊道:“来啊!打啊!就像以前那样,就像以前你伤害我的那样,再伤害我一次!”
叶湛的面容痛苦的有些扭曲,他摇着头:“我不会动手的。”
“动手!”秦承宣说着一拳就像叶湛打去,叶湛却如同一个失去了提线的玩偶,对于秦承宣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反应。
砰的一声,秦承宣的拳头狠狠的打在了叶湛的额角。
他闷哼一声,身子摇晃了几下。
秦承宣又一拳跟着打在了叶湛的腹部。
他倒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蜷缩成虾子一般,就这么躺在地上。
秦承宣直接一脚踢在了叶湛的肚子上,一脚接着一脚。
“起来!”秦承宣仿佛打红了眼,在温秋华的眼里这一刻他便如同恶魔降世一般。她颤抖着伸手抓住了秦承宣的双拳,颤声道:“你疯了!秦承宣,你会打死他的!”
“你在乎他,对不对!”秦承宣冷声道。
“他是我们的朋友!我们的朋友!”温秋华故意把我们咬的很重,期盼能换回一点秦承宣的理智,可是没有,秦承宣那双原本墨黑的双瞳此刻里面没有着任何一点的温存。
他扬起手,看似要打在温秋华的身上。
温秋华紧紧的闭上了双眼,暗叹一声吾命休矣。
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下手。
无力的把手放下,秦承宣更加生气了。“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看上我!”他气急败坏的说着,“够了!我受够了!”
他伸手指着温秋华:“好了,你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吗?你会得偿所愿的。分手!我们现在就分手!你和叶湛过吧,我祝你们幸福!”
放下这句话,秦承宣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温秋华想要辩解一句, 可是秦承宣什么也听不进去。
叶湛伸手抓住一边的凳子起身,温秋华急忙扶着他起来。
“你们已经分手了。”叶湛低声说道。
温秋华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可是她也不能和叶湛在一起,她根本也不爱叶湛。
“我不爱你了,也不要当安嘉容的代替品。你不是真心的喜欢我,对吧?”温秋华低声说着,“我看见你眼睛里的痛苦了,在你吻我的时候。”
叶湛低下头沉默不语。
“我们还是可以做好朋友。”温秋华轻声说着,她有些累了,“秦承宣那边我会和他解释,他什么都不听。”
“温秋华,陪我聊聊天吧。”叶湛的声音也越来越轻,他浑身都在疼,疼得厉害。
他们就像两个受了伤的人,在最疲惫的时候给予了对方安慰。
温秋华随意找了一间废弃的教室,两个人坐在里面躲避着已经变得寒冷的秋风。
“我是很小的时候,便发现了我喜欢上安嘉容。”叶湛开始吐露自己的心事,一点一滴的安嘉容缓缓的在温秋华的面前展开,最后构建成了一个完整的安嘉容。
叶湛说一句,温秋华应一句。
就这样过了许久,叶湛突然轻笑了一下:“听我说这些,很无聊吧?”
“没有。”温秋华摇摇头。
“很久没有人愿意听我说话了。”叶湛感慨道,“就连阿容也很久都不听我说话了。”
“会有这么一天的。”温秋华握住了叶湛的双手。
“你呢?”叶湛低声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温秋华犹豫了一下,却在叶湛鼓励的眼神之中缓缓从自己志愿被做了手脚开始一直说到今日。
“你一直都在讲秦承宣。”叶湛忽然说道,“讲起来还眉飞色舞的。”
“是吗?”温秋华诧异的顿住了,可是她身边发生的一切确实和秦承宣有着密切的关联,现在他走了,不会再管她。
她不是应该开心吗?为什么胸口却有着钝钝的痛感。
叶湛意味深长的眼神,没能给温秋华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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