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逛了县城所有卖衣服的地方,打听了一些裤子的价格和哪种款式卖得好。搁在前世,这就叫市场调查。像她们卖衣服的,每个星期都要不定期到各家同类服装店去逛上一逛。看看别家有没有新款式,观察一下顾客问得最多的是哪种等等。
县城逛了一上午,她又回到镇上。舍不得花钱吃饭,她还是回到何家湾吃的中午饭。
早过了饭点儿,她就在何德富家胡乱吃了一口,又去了河清口。
裤子厂今天最后一天放假,女人们在家洗洗晒晒,男人们都下地去挑最先熟的一批瓜,把先熟好的挑出来,瓜子先抠出来晒着。
装瓜子要一些蛇皮袋子。叫蛇皮,可不是用蛇的皮做的,只是因为那袋子编织的密度跟蛇皮一样的,很像蛇蜕下来的那层白皮。村民们便这么叫,觉得叫起来易懂又形象。
何美美先跟何德富和何泽习说过,瓜子厂和裤子厂的钱分开用。瓜子厂的钱在何德富手上,他领了一些去镇上买了一些蛇皮袋子和几大袋子精盐粒。
……
再说何爱宝,自上次被何美美打了一耳巴子后,回到家,也不敢跟马金花说。
她到不是怕马金花去找何美美的麻烦,而是不敢让马金花知道,她去找陈晓农。
何爱宝岂是那个吃哑巴亏的人?她把何美美记在心里,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把陈晓农给抢过来。她何美美喜欢的人,她不能让她得到,她得拆散他们。
一想到何美美的相好的被自己抢来,何美美伤心得要哭的样子,她就觉得有一种复仇后的快 感。
她还是天天往河清口跑,去找陈晓农。
马金花也有点奇怪,个死妮子,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门干什么去了?她问过一回何爱宝。何爱宝怼她:“我出去不穿好点,难道还让人笑话不成?我都这么大姑娘了,穿太破出去不给你丢人啊!湾的人还以为我们家穷得连衣服都买不起呢。”
这到是,不能让湾里的人看扁了她们娘儿俩。马金花还就认同了这个观点,还给了她些钱,让她去河清口扯两起好看的布,再做两件新衣服。
这下何爱宝就更加“妖娆”起来,像上班似的,天天往河清口去。她也不管陈晓农对她的态度,她只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行。
陈晓农有些怕她,真的怕她!
可他又不敢把她怎么样,要是以前不知道她是何美美的堂妹的话,他或许会揍她一顿,或是骂她几句,再或是让自己的几个哥们儿把她拦在集市口,都不让她进街。
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当她是空气,不看她,不理她,管她怎么折腾。
不出几天,陈晓农对面的,左边右边做生意的,都知道他有一个小对象。人长得还行吧,也很热情,每天就帮着他招呼着生意。
只是,陈晓农好像不太喜欢,于是,就有人猜想,这小对象应该是陈晓农家给他定下的娃娃亲。现在孩子们长大了,彼此不喜欢了,就成这样的。
有几个嫂子在天黑前何爱宝走后,总爱逗逗陈晓农。
“晓农啊,你家小媳妇好勤快啊,能说会道的,可是你的好帮手啊。怎么,是不是她来帮你后,你的生意强多了?”
“强个屁,顾客都怕她了……不对,她不是我媳妇好吧,我都烦她,不让她来,非来。嫂子们,你们要是谁把她劝着不再来,你们这辈子做衣服的扣子我包了!”
陈晓农巴不得花钱请人把何爱宝给赶走。
“哈哈哈,这么说,你不喜欢人家,而人家上赶着要跟你过日子了?”
“什么过日子……人家还是个小孩子好吧,才十五岁,我才不会喜欢她呢。”
“那这么说,你有喜欢的人了?”一个年轻点的嫂子说。
陈晓农愣了一下说:“没有,我现在没想这个……”
“哟!没想,只怕是天天在想吧哈哈哈……”婶子们哄笑着,她们就喜欢逗这些小伙子。逗着逗着,就往浑汤那边引。
这天,陈晓农故意开门开晚些,心想,十点我再开门,何爱宝要是来了,没等到自己,应该就会回去的吧。回去了,就不会再来了吧?
他特意睡了个懒觉,其实,心里还是想着生意的,一天不开门,总担心会失去一些顾客,特别是老顾客。要是别人来,看你没开门,就会去下一家。下一家再给他个好点的价钱,以后,这顾客就算是丢失了。
为了躲何爱宝,失点顾客也是可以的。要不是担心生意,他真想关几天门算了。等她扑几天空,就不会再来了。
可是,事情并不是他所想。
陈晓农快十点才到店铺,远远就看到店铺前的台阶上坐着一团粉红,不用猜,就知道是何爱宝。
还挺执着!陈晓农苦笑了一下,还是去把门打开。
“你来了?是不是有事啊,今天怎么来这么晚啊?”何爱宝打招呼。
陈晓农也不理她,把门打开,把要挂到外面的东西全挂上。一切弄好,他把何爱宝拉到一边,对她说:“何爱宝,我再跟你说一次,你不要再到我店铺来。我是看在你姐何美美的份上,我才没对你动手的。现在,你就离开这里,不然,我真的要动手了!”
何爱宝看了一下四周,笑着说:“你要打我?好啊,那你打!你打!”何爱宝把身体往陈晓农面前凑,那样子简直让陈晓农看了火冒三丈。
“现在这四周的人都知道我是你对象,你要是打我,我就在这街上喊冤,就喊陈晓农跟我订了亲,却又有别的相好的,现在到还打起我来了。”
“再要不……”何爱宝又说:“再要不,我就在你店铺前坐着哭,把顾客全给你哭走,看你还怎么做生意。
“当然了,你要是做我对象,我到是可以不天天来缠着你,改为……隔一天来一次,怎么样?”
陈晓农听了,不由给气笑了:“哈,你真是,像你姐说的,太不知道害臊了!这么点个小姑娘,就要跟别人处对象,还就这么直白地说出口,你……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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