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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怎么使得……”景沛民叫不出口。
前任王之子，如今的幽冥族主，他怎能叫名字，太没规矩了。
“就这样定了，我去看看人。”镜月空冥没有过多寒喧，直接去了石屋里面。
……
镜月空冥将手搭在姚烈掌心里，眯着眼睛感应。景兰婷在边上看着，紧张得呼吸都快忘了。
哪怕是镜月空冥睁开了眼睛，她也不敢问，生怕他答的话自己不能接受。
“这是……锁灵阵？”镜月空冥拉开姚烈身上的衣服细看。
“是，是锁灵阵！”景沛民忙道，“姚烈化为了一块极品灵石，兰婷怕他灵气消散以至于消失，就用灵蚕丝在他衣服上绣了锁灵阵。可是有什么不妥？”
“没有不妥。”镜月空冥道，“挺好的。锁灵阵不仅锁住了他身上灵气的挥发，还锁住了他的神魂。”
“您是说，姚烈还在？”景兰婷大喜。
“因为灵气充盈，他神魂完好无恙，正在沉睡中。”只是，以他们如今的能力，想要将灵石转化成人，恐怕比登天还难啊！
当然这时候，泼冷水的话不适合说，镜月空冥也就没有提。
而其他人，也下意识的不愿去想。
景兰婷喜极而泣，她飞快地跑出门将刻意被她支走的幼鱼抱了进来，指着灵石人说道：“小鱼儿，看，这是你爹。快叫爹！”
姚烈这个样子，以前景兰婷哪里敢让幼鱼看到？
但是现在听说姚烈还活着，希望还在，那当然就想和他分享自己的喜悦了。
“爹！”幼鱼乖巧地喊了一声，好奇地打量着雪白色的灵石人。
不是神情冰冷就是满脸是泪的景兰婷，脸上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气氛正好，镜月空冥忽然望着墨长歌问道：“你跟炎不离是什么关系？”
问完也不等她答，他迅速躲过炎不离猛地隔空拍来的一计杀招，飞快地甩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你知不知道他是程冥衣的儿子，是魔子？”
“什么？”
晴天霹雳！
墨长歌腿一软，只觉得眼前瞬间有点黑。
一招不中，正准备再次发动攻击的炎不离猛地一僵，脸上刹那失去了血色，他甚至都忘了去扶她。
还是乔书卿反应快，闪身过来接住墨长歌，才没有让她摔坐在地上。
从来淡然无畏的人，此时却是脸色苍白，墨长歌倚在乔书卿身上，望着炎不离的眼里尽是不可置信之色。
这些日子，他脸上时刻洋溢着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了。
此时的炎不离眼神冰冷，没有表情的脸，淡漠得不像是活人。
“荒唐！”他冷哧一声，道，“天下谁人不知本尊身份，岂容你疯言疯语！”
将墨长歌扶到另一边隔开二人，乔书卿左右看了看，迟疑道：“不弃殿下，您是不是弄错了？炎不离明明是圣子……”
“什么圣子？”镜月空冥哧笑，“天魔的鬼话你们也信？那程冥衣不过是盗用神子之名，以图笼络世人罢了。她说青山神宫是神宫，难道就真的是神宫吗？”
“可，可他身上并没有魔气。”这是他后来发现的，王说他被种了魔，他当然担心，但认真查探之下却意外发现，炎不离身上丝毫魔气都没有。
乔书卿不愿相信他是魔子，否则，王该怎么办？
镜月空冥眸光森寒，望着炎不离的眼中不掩恶意：“从一出生就开始修练收敛魔气之法，你们当然看不出来。”
他不用看，都知道所有人都在看他。他们的目光有恐惧，有震惊，有戒备……
炎不离浑身紧绷，他冷笑道：“一派胡言！本尊还说你才是魔子，只是因为修习了敛气之法别人才不知道呢！”
“若孤说错了，你为何连看她一眼都不敢？”目光扫过他衣袖下控制不住轻颤的手指，镜月空冥讥笑地弯了下嘴角。
想来这小子该是也有两分真心。
只可惜魔子的爱，能信吗？
炎不离立刻回头看向墨长歌：“娘子，你别听他胡说。若我与程冥衣当真是母子关系，我又岂会答应陪你杀她？”
他看似很镇定，思维逻辑非常清楚。
然而，这些都不过是他在心底里早就演练过千百遍的应对说法。
他一直在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可惜，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
他知道他骗不了她，若是在乔书卿说他长得像阎幽冥之前，在她怀疑他的身世之前，或许他这么说她还能信。
可是，不行了！
所以，他连靠近她都不敢。
墨长歌脑子里嗡嗡作响，她怔怔地望着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突然间被人在中间划出一道银河的人。
他眼里的渴望与恐惧隐藏那么深，可她还是看到了。
因为，她爱他呵！
可是，他是魔子，是天魔的儿子，他的体内有一半是天魔血脉。
如果只是种魔，还有别的路可以走，虽然很艰难。
可谁能换掉自己的生母和血统？
“难怪，难怪是投名状，而不是订情信物。”墨长歌取出九九玲珑轻轻摩挲着，巴掌大的青玉小人握在掌间，衬得她的指尖是那样的苍白。
炎不离眼里蓦然泛起一阵红光，乔书卿大惊，瞬间戒备地挡到了墨长歌面前。
其他人也是顷刻如临大敌，唯有镜月空冥一身悠闲。
他是恨不得炎不离当场显出魔像，好叫墨长歌彻底死心。反正有他和景家夫妇和乔书卿在，还没有觉醒的魔子，并不难对付。
“谁会杀自己的母亲？可你却答应帮我杀她……”墨长歌喃喃念着，她扯了扯嘴角，似在笑，炎不离却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片片支离了。
“我真的会帮你杀了她的，她不是我母亲！”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否则，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他焦急地辩白着，上前一步想要抱住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踌躇着退了回去。
眼中血光更甚，藏在衣服下的皮肤一片片裂开。
鲜血沿着手臂，顺着手背流下来，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痛。
“娘子，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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