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暴君的红盖头 第五十四章 杀戮游戏

谢眠就像往常一样从床上爬起来，让自己的奶母陪着洗漱完毕，换了一身漂亮的新衣裳去找自己的母亲。

今天是谢康沐休的日子，之前便已经同裴元昌说过这天不叫谢眠去上课了，因为谢康准备带他给崔晗提前过个生辰。崔晗生在刚入夏的时候，这个时候刚刚好快要到了，若真是掐准了时候，可能谢康又要出去打仗了。

谢眠不知道这些事，他人小鬼大，谢康很少把什么都告诉他。

倒是裴元昌作为谢眠的老师在前一天散学叫住他，让他将一块小小的玉牌送给崔晗作生辰礼物。

谢眠问道：“先生为什么要送我母亲礼物？”

裴元昌便温和的笑道：“我是你母亲的伴读。”

崔晗的确有过很多个伴读，他们都对谢眠很好，还会给谢眠一些小礼物，江叔叔也是母亲的伴读，他总爱给谢眠买些甜甜的糖果。谢眠点点头，算是明白了。他揣着那方小小的玉牌，迈着小短腿吃力的走到母亲的院子跟前。

从小谢眠便在母亲的要求下一个人居住，说是因为他是男孩子，要有勇气。

谢眠觉得自己虽然是个男孩子了，可还是会想母亲，想母亲这件事，和自己是不是男孩子有关吗？

他不知道。

崔晗的院子静悄悄的。

听说前两天因为一场风寒，崔晗又生起病了，现在还没有好。外面倒有几个在白日里被崔晗允许照顾她的侍女站在门外，小声的交谈。等肉团子一样的谢眠走近了，她们又紧紧的闭起来嘴巴，什么也不肯说了。

早晚要母亲把他们赶走。

谢眠一边想着，一边推开母亲的房门。他肉包子一样的圆脸上顶着敬慕的表情，兴冲冲的喊道：“母亲！”

崔晗正在窗边的一条横雕花花鸟黄梨木贵妃榻上喝药，看见儿子来了便将那玛瑙碗里的乌沉沉的液体一饮而尽，啪嗒一声放在一旁侍从端着的漆木小案上面。虽然因为崔衔折磨的缘故，她从前在先帝那里得到的赏赐很多都已经不能再用了，但是谢康却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面像从前先帝那样宠着崔晗。

她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姬了，可在谢康的眼里她值得上一切。

崔晗忍不住的摇头。她因为还在病中，穿着宽松，一身豆沙内襦配着嫩黄外袍，上面只淡淡绣了些小花，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名品，显得整个人格外温柔。谢眠两步一爬翻身到榻上，从怀里把玉牌掏出来。

“母亲！这是先生送您的生辰礼物！”

他倒是毫无心眼的上来就说。

崔晗定睛一看，那是块水种极好的玉牌，在微薄的日光下透出闪粉般的盈盈之光，对于一向清廉的裴元昌来说，应该不是轻易得到的凡品。就算是曾经的她，也要等到小国朝贡才有机会看到。

她心里叹了一口气。

裴元昌这几年过得并不好。他自己做崔晗伴读的时候，本来是因为崔衔想要拉拢他的兄长裴相，但是裴相总是觉得崔衔上位是逼死了父亲的缘故，一怒之下便就此辞官，在崔衔面前毫不留情。

对于崔衔这等疯子来说，不给他面子便是死人了。

后来他们便被针对了许久。

裴元昌也想来救过她，他接下崔晗的那杯酒，却说不出话。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于是崔晗还能安慰一句裴元昌。再到后来很多年，谢眠成了崔晗的儿子，裴元昌便主动的要去国子监教他，明明自己尚有许多本书还没有弄好，但还是想帮她。

当初到底是哪一点好意呢？

她想不起来了。崔晗将那块玉牌收了下来，又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小孩现在还离及冠还有许多年，于是披着头发梳一对羊角，看起来也很可爱。因为母亲的动作，那墨一样浓密的头发便被弄乱了许多。

崔晗笑道：“记得替我跟先生说谢谢，好吗？”

谢眠点头。

他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扁扁的看不出形状的泥塑，在崔晗面前拼了半天指着那乱七八糟的一团坚持道：“母亲，您看，这是我送您的礼物。”

崔晗脸上的笑意一僵，“这是什么？”

“这是我捏的母亲。”

崔晗愣在原地，看了一会那团不明物体。明明只是一团杂乱无章的黄泥巴啊，这哪里能看出来国色天香的帝姬模样？崔晗心里看不明白，嘴上却还是下意识哄道：“哎呀！我看走眼了，我们阿裹捏的真像！”

“母亲高兴吗？”小孩凑过来笑道。

崔晗忍痛点头。

谢眠扬起大大的笑容，真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小太阳一样温暖。崔晗同他说说笑笑一会，自己换了外出才会穿的一套上身穿着浅绣广袖和蛋黄平素绡，下身是泥黄集套石榴裙。

她现在偶尔也会穿寻常西吴人家的衣服，因为看起来年纪还像小时候，于是也不怎么违和。

等到谢康从练武场晨练回来，谢眠已经在崔晗的带领下吃完了早饭，正在院子里扎马步。见到父亲来了，小孩这才松懈下来，一把扎进谢康怀里。谢康单臂便将小孩捞了起来，抬手抱在怀里。

他看着崔晗动作，崔晗便也朝着他盈盈一笑。

在三人看不见的角落里，有个黑影静静的看着他们一家说说笑笑的出门去了。这个黑影跟在崔晗的身后，甚至连武功过人的谢康也没有发现。一家人先是去看了一会大街上的热闹，吃了许多没有用的小吃，又买了许多寻常人家用的吃的。

他们逛累了，就上了永永楼吃饭，一家人看起来倒是亲亲热热，父亲高大，母亲温柔美貌，儿子也聪颖可爱。

倒是别人羡慕不来的福气。

那道黑影跟着他们，更到最后自己也忘了本来是过来做什么。他回了行史馆，看见围上来的军师叶勒。叶勒问道：“大君是什么打算？”

“动手吧。”

寒江流沉声道。

就在崔晗生辰前的那一天，就在他们热切的庆祝的同时。

远在西吴边境的一处城池，遭到了掺无人性的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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