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认为这一切都是幻境吗?”黎沫沫反问。
谷恩衍下意识地想要开口,话未出口就愣住了。
若他真当这一切是幻境的话,又何必费尽心思去报仇,不管未来如何,此时此刻他并未有半点不真实的感觉。
“他们因为一条消息而自相残杀,你也要跟他们一样吗?”黎沫沫开口道。
谷恩衍摇了摇头,轻轻抚摸着恩然的小身子,“现在的我,除了恩然之外一无所有,是否是幻境都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你也希望恩然能过的更好不是吗?”黎沫沫试图挽回谷恩衍那颗即将凋零的心。
“恩然不是人。”谷恩衍吐出一口气。
气息喷洒在小屁猫身上,小屁猫仰起头,见谷恩衍眉头锁在一起,立即用小脑袋蹭了蹭他。
谷恩衍微微勾起唇角,又叹了声,“它终究不是人。”
如果只听前面一句,好像谷恩衍是在说小屁猫不是人,完全没有必要营造什么生活环境。
而后面那一句就很明显了,谷恩衍是在感叹什么。
是说小屁猫没办法理解他的哭,还是别的什么吗?
黎沫沫猜不出来,直接开口问,“它不是人,但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啊。”
谷恩衍沉沉地道:“最多不过数十年光阴。”
半晌,黎沫沫反应过来,谷恩衍说的是小屁猫的寿命。
一只普通的猫正常寿命也就在十几年,二十年以上都是高龄了。
“原来你在这。”花允安的声音忽然出现。
黎沫沫环视一圈都没在院子中看到人。
忽见眼前冒出一团黑白双色的火焰,慢慢变成小孩子大小,最后变成允安的模样,凝实成人形。
“快告诉我,三角函数的公式,我想不起来了。”花允安飞快地跑到黎沫沫身边,举起本子给黎沫沫看,然后又递给她一只笔。
本子上密密麻麻列了好多公式,有一个圈比较明显,里面写了几个三角函数的公式。
黎沫沫满头黑线,十分想不通,才读了一年高中,这火种怎么就中了数学的毒无法自拔呢?
她接过笔,一边写一边道:“这么基本的东西你怎么反而想不起来了?”
“就突然想不起来了,”看到黎沫沫写下的东西,花允安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双眼亮晶晶地道,“对,没错,就是这个。”
黎沫沫十分无奈,心中有些担心,花允安这种诡异的出场方式会不会吓到谷恩衍。
对方表现的非常正常,正抓着小屁猫的尾巴逗弄它。
黎沫沫仔细回想了一下两人刚才的谈话,好像再说什么都不合适了。
谷恩衍对这个小镇肯定没什么感情,指望他重建小镇,还不如指望朱岩那个大流氓。
允安已经变成这样,这个小镇对花依估计也没什么用处了,也不知道她会如何处理。
反正她对小镇的未来是不抱什么希望了。
黎沫沫摇了摇头,抬步准备离开了,旁边的花允安忽然双手一合。
“搞定了!”
“什么?”黎沫沫好奇地开口问道。
“没事。”花允安神秘地一笑。
“好吧。”反正她也不怎么关心。
“哎,等等。”花允安叫住黎沫沫。
黎沫沫停下,给了花允安一个疑惑的眼神,哪知对方并没有搭理她的意思,转头看向了谷恩衍。
“我可以让它跟你的寿命一样长,但是你得帮我个忙。”花允安对着谷恩衍道。
谷恩衍手一颤,消化了半天花允安的话,才开口问道:“什么忙?”
花允安盘膝坐在地上,以他为中心画了一个圆,然后又在里面写写画画,都是一些看不懂的符号。
最后他跳到一边,一团火焰自圆心升腾而起。
整个圆随之凹下去,形成一个黑色的旋涡,看上去十分诡异。
“跳进去,你死了,我帮你照顾那只猫,你活着,我就让你们生死同命,而且还附赠你另一件礼物。”花允安道。
什么东西啊?
黎沫沫在一边听的一愣一愣的。
这团火种是怎么知道谷恩衍的事情的?还有他弄出来的这个圆是干什么的?
她还在发愣呢,谷恩衍却已经起身将小屁猫交到花允安手中,向圆心走去了。
不是,你都不具体问一下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吗?
就这么不拿自己的生命当回事吗?
黎沫沫无奈,担心花允安乱搞会出事,立即在神识中联系小水,却发现,无法取得联系。
她拧眉,正疑惑间,却见花允安看了过来对她挤了挤眼睛,并在唇边竖起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答案不言而喻,她跟小水的联系被花允安切断了。
谷恩衍走进圆心中心,身形很快隐没不见,大约过了三秒钟之后,再次出现,形象更加狼狈了。
发丝凌乱不堪,身上的衣服还破了一些,破洞处隐隐有血迹渗出来。
“真的成功了!”花允安非常满意,几乎是跳着来到谷恩衍身边的。
他将小屁猫还给谷恩衍,一手抓住小屁猫的爪子,一手搭在谷恩衍的手上。
黑白双色的气息自谷恩衍身上绕了一圈之后,又来到了小屁猫身上。
一人一猫仿佛在无形间建立了什么联系。
“我附赠的礼物是,送你的小镇去一个真实的位面,不过要等到明天,就看你要不要收这个礼物了。好好想想,明天我来找你。”
花允安说完,打了一个响指。
地上的黑色旋涡消失不见,他跟黎沫沫也同时回到小院。
花允安又回到之前的地方,坐下来,继续写写画画,“我明天要离开这里,你一起吗?”
这个时候,黎沫沫不再认为他写的是简单的公式了。
想起之前小水说的,花允安在轮回域里几乎没什么能力,她忍不住猜测道:“你总不会是用公式推演出了离开这里的方法吧?”
“对。”花允安很干脆地回了一个字。
黎沫沫张大了嘴巴,而后又艰难地闭上,脸色来来回回变换了好几次,狂躁地内心最后都化成了一句话:永远都不要去怀疑一个学霸地动手能力。
“你一起吗?”花允安再次问道。
“我……”黎沫沫有些犹豫,毕竟叶刑还在这里。
“哦,对了,你得跟我一起离开,暂时还不能让你去跟花依告密。”花允安忽然停下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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