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雾色依旧浓得化不开。
西峰村的街道被薄雪覆盖,脚步声在空荡的巷间格外清晰。
飞飞披上斗篷,走出旅馆,塔塔趴在肩头,尾焰轻轻跳动。
村民们早已开始新一天的劳作,没人向她问好,也没人多看一眼。
只是那种“刻意回避”的态度,更让飞飞确信了昨晚的判断——
这个村子,不是畏惧魔物,而是被某人捏住了喉咙。
村务所的门半掩着。
飞飞推门而入,药草味依旧浓重。
那名中年村长正伏在桌后喝茶,见是飞飞,眉梢一挑,露出轻蔑的笑:“这不是昨天的佣兵小姐吗?钱带来了?”
飞飞神情平静,摘下兜帽:“我只是想来确认一些事情。”
“确认?”村长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你有啥问题咧?”
“我想确认——你这些‘费用’,是谁批准的。”飞飞的声音轻,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冷意。
村长愣了片刻,随即笑出声来,笑声粗陋又刺耳:“批准?这村是我在管,我说了算,你是外人,不懂规矩吗?”
飞飞追问道:“也就是说,没有城主的文书?没有任何的命令?是你擅自收取了这些税金?”
村长的笑声顿了,他的目光瞬间变得阴沉,“你问这些干什么?”
飞飞上前一步,继续说道:“你知道在伪造公文,可判流放吗?”
村长脸色一变,他盯着飞飞,缓缓站起身:“小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
空气在瞬间凝固。
下一秒,门外传来脚步声。
几名粗壮的男人推门而入,手上都带着棍棒与铁器。
其中一人冷笑道:“村长大人,她就是闹事的外乡人吧?要不要处理?”
“好。”村长舔了舔嘴角,笑容重新浮回脸上,答道:“当然要——”
话音未落,飞飞手一抬。
塔塔的尾焰猛地亮起,一团火焰瞬间炸开,逼得几人下意识后退,而在火光照亮的瞬间,飞飞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她缓缓抽出腰间的短刀,说道:“我给过你机会。”
几名壮汉互相看了看,咬牙冲上前。
刀光闪过。
狭小的屋内响起金属相撞的锐声,伴随着压抑的怒喝。
几息之后,门再度被推开。
布洛恩与雷克冲了进来,却看到地面上横七竖八倒着几个村民。
飞飞正在掸去袖口上的灰烬。
“飞、飞飞?你——”雷克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你……你杀人了?”
“他们都没死。”飞飞头也不回地答道:“只是暂时昏过去而已。”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木板被踢开,刺耳的风雪灌入屋中。
六名佣兵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个个身材魁梧,手持各式兵器。
飞飞使用洞察之眼扫过几人,发现对面平均等级在二十五级左右。
“是谁在西峰村闹事?”领头壮汉冷哼道:“不知道这里是我们鬣狗佣兵团的地盘吗?”
鬣狗佣兵团?
来了。
飞飞终于见到幕后之人,毕竟单凭一个村长不可能有如此胆量。
雷克拔出剑,怒道:“别过来!再靠近就别怪我不客气!”
梨音慌忙凝结魔法阵,空气中泛起微弱的风流,护在众人的身前。
飞飞没动,她站在房间中央,手中短刃垂下,银发被风卷起。
就在这时——
一阵低沉的车轮声,从街道的尽头滚滚传来,那声音沉重而有节奏,像是某种无形的威压在逼近。
梨音低声问道:“什么声音?”
布洛恩脸色一变:“是……马车?”
风雪刮起,雾气被撕开一道口子。
一辆黑色的马车缓缓来到村务所。
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声,两匹黑马披着铠甲,鼻息间吐出热气。
车门在众目睽睽下打开。
一个人影走下马车——
那人披着斗篷,步履稳重,风掀起下摆,露出银质腰扣与漆黑长靴。
赛文紧随其后,从马车后方走出,满脸严肃,他手持卷轴,宣布道:“奉双峰城城主之令,西峰村账务自即日起全面复查,任何人不得擅自离村。”
众人一怔,空气几乎凝固。
鬣狗佣兵团的六人面面相觑,还未来得及反应,门外的寒风便卷起一阵低鸣。
“——影缚。”奥兹的声音平静,却像从深渊里传出,脚下的地面骤然暗了下去,仿佛整座屋子被夜吞没。
无数黑色的锁链从地面浮现,像蛇一般蜿蜒着攀上每个人的脚踝。
“什么——!?”领头壮汉的反应极快,抡起大剑就要砍断那些黑影,
可在刀锋落下的一瞬,影子像水般滑开,随即又缠绕上去,
下一刻,黑影便死死勒住了双臂。
“放、放开我——!”
“这是什么魔法——!!”
几名佣兵惊慌地挣扎,但影锁只越缠越紧,全身动弹不得。
村长跌坐在地,浑身发抖,声音颤抖道:“你、你……你是——”
奥兹走进屋内,脚步稳得吓人,他眼中倒映着燃烧的火光,冷然道:“我,奥兹·奥兹,双峰城城主。”
村长脸色瞬间煞白,口中发出一阵呜咽:“城、城主大人!我、我冤枉啊!是他们逼我——是这些佣兵!我只是——”
“闭嘴。”奥兹抬手,黑影瞬间封住了村长的嘴,令他只能发出模糊的哀鸣。
他一字一句道:“你伪造公文,掠夺税金,纵容佣兵欺压百姓,在双峰城的律法下,这已经够让你上绞刑架十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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