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雕花的大门被侍从缓缓推开,一名消瘦高挑的男人走进房间。
他身穿黑色的长摆礼服,内搭白色花领衬衫,油亮的灰黑色短发紧贴头皮,肃穆的表情与深深的皱纹交织出不怒的威严。
北境公爵——费伦·马尔隆,而在这个世界里,爵位同样是冠以家族姓氏。
因此,北境公爵又称马尔隆公爵。
马尔隆公爵坐到两人的面前,侍从悠悠地将一根点燃的烟斗递了过来。
烟圈如泡沫缓缓升空。
两人站起身,恭敬地向马尔隆公爵行了个鞠躬礼,相对于奥兹的淡定自若,伊莱则是紧张得不停搓手。
“感谢二位将我的孙女艾琳平安送回来德玛城。”马尔隆公爵吸了口烟斗,看向伊莱,问道:“你就是伊莱?听说这是你第二次救下艾琳,你的本事不小啊。”
根据事前两人的共识,无论公爵问什么问题都由奥兹回答,因此伊莱低头不语。
奥兹用手肘提醒伊莱,这时他才愣愣地答道:“是的,我就是伊莱……”
从细微的动作里,马尔隆公爵很快便观察出两人之间是由谁来主导谈话,而他对伊莱扭捏的表现也不甚满意。
不等伊莱回答完,他便将目光转到奥兹身上,话锋一转,打断道:“好了,我也还有事得忙,你们直接说想要什么奖励。”
奥兹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答道:“公爵大人,我们不需要金钱的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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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马尔隆公爵吐出一口烟雾,眼神锐利地问道:“那你们想要什么?”
“权力。”奥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沉重:“双峰城为了阻挡魔物,如今已是残破不堪,若无人接手,下一次入侵便会彻底沦陷,成为魔物巢穴。”
他顿了顿,抬眸看向公爵,似笑非笑地说道:“那座城的存在,不止对德玛城,对您来说,也很重要吧?”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说话的人,但我能理解你的谨慎。”马尔隆公爵眯起眼,轻敲烟斗,吐出白雾,语气冷然地问道:“所以你想成为双峰城的城主?”
伊莱猛地抬头,显然是被吓了一跳,连忙又低下头,根本不敢插话。
奥兹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地回答:“正是,我想获得您的认可。”
马尔隆公爵是一位拥有五十年阅历的正统贵族,但他在听到奥兹提出的要求,第一个反应是懵的,身旁的侍从也皱起眉头。
这个小子是疯了吗?
会客室陷入沉默。
半晌。
马尔隆公爵低声笑道:“呵呵……你以为一座城是随随便便就能要的吗?没有正统名分、没有贵族身份,也没有城主印玺,我不可能把双峰城交给你。”
奥兹心中一凛,暗暗松了口气。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公爵大人说得是。”奥兹露出恰到好处的苦笑,缓缓起身,取出一个布包:“若只是空口白话,我也不敢妄言,但——”
随着布包缓缓被打开,象征城主权柄的印玺安静地躺在其中,烛光隐隐折射出冷冽的幽光,映照在马尔隆公爵的眼中。
城主印玺的出现,出乎意料。
奥兹沉声道:“双峰城的科特城主,在临死前,将它托付给我,而现在城中还有佣兵为了印玺正在追杀我们。”
伊莱屏住呼吸,额头冒出细汗。
马尔隆公爵的目光停在那枚印玺上,烟斗在指间敲了敲,白雾悠悠翻涌,他沉稳的眼神带着审视,缓缓开口:“既然你拥有双峰城的印玺,那名分勉强算是有了,但把城给你,我想不到,你能给我什么?”
奥兹时时观察着马尔隆公爵的神态,显然对方真的是一个讨厌拐弯抹角的人,甚至在看见印玺时,他的神情几乎是没有波动。
由此推断,格雷与希尔薇拉应该都不是马尔隆公爵派到双峰城的棋子,那么现在问题便回归到现实层面,单纯的利益谈判。
奥兹渐渐能感受到马尔隆公爵的谈判能力,对方看似坦荡言,却时时都在观察。
他就是标准的贵族,既自信又沉稳。
思绪至此,奥兹先是在脑中预想了几套说辞,最终决定化繁为简,只提自己能为德玛城、为马尔隆公爵创造的价值。
“公爵大人,您能得到两个好处,第一是我的酒。”奥兹将随身携带的小酒壶摆上长桌,续道:“这种酒能够带来增益,而我每个月能提供三百桶给您。”
三百桶酒……
他的筹码就只有三百桶酒?!
闻言,马尔隆公爵陷入了沉默,他知道将双峰城交给平民,无疑是一件荒谬至极的事情,但……
眼前的平民,为何如此自信?
看着奥兹,又看向旁边额角流着冷汗的伊莱,两人之间的差距,让他更添好奇。
见马尔隆公爵没有回应,奥兹直接打开酒盖,清淡的酒香弥漫在会客室里,不同于普通啤酒的麦香醇厚,而是混合桑葚、蓝莓等水果的清甜诱人。
他倒出酒,问道:“您愿意试喝吗?”
“大胆!!”侍从出声喝斥道:“你们想要什么直接说,别东扯西扯!现在居然还想让公爵大人喝酒?!”
与此同时,马尔隆公爵抬起手,他阻止了侍从,说道:“好,我就当这是你把艾琳平安送回来的奖赏,可以吧?”
“公爵大人?”侍从看向桌上廉价的酒壶,神情紧张:“您不能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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