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的爆竹声仿佛还在耳边,长安城的年味尚未散尽,白羽哲的心思却已全系在了那位神秘的二夫人韩霜雪身上。得知她已从洛阳返回沁雪园,白羽哲便在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如同暗影般悄无声息地摸近了那座位于长明窟外、被静谧与森严守卫包裹的院落。
他最初的盘算很简单,如同精明的商人探查客户需求——这位二夫人有何软肋?有何渴望?能否再如法炮制,用些稀奇古怪的“法器”从她手中换取珍贵的灵蛇卵?相繇对这玩意儿的渴求,仿佛是个无底洞。
然而,接连几夜的观察,却让白羽哲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韩霜雪确实并非完全禁足,偶会乘车前往城外寺庙进香,但每一次出行,都如同精心编排的戏码:厚实的面纱或帷帽将容貌遮掩得密不透风,随行的护卫看似寻常,眼神却锐利如鹰,时刻环伺左右,那姿态不像扈从,倒更像看守。这不像金屋藏娇,更像是一座华丽牢笼里的有限放风。
如此一来,白羽哲对韩霜雪容貌的好奇心被吊到了顶点。许洛如此大费周章,究竟是为了什么?是怕这容颜倾国倾城,引来祸水?还是这面容本身,就藏着什么惊天秘密,见不得光?
硬闯风险太大,白羽哲决定设局,将她引至自己的主场——幽正殿。可什么样的诱饵,才能让一个行动受限、心思难测的女子甘愿入瓮?
回到幽正殿,他与识海中的相繇商议。相繇一听要算计韩霜雪,立刻来了劲儿,信口开河:“这有何难?放消息出去,就说咱幽正殿得了一件上古宝物,名曰‘撑天杖’!任他腿脚残废多年,凭此杖亦可重立天地间!交换条件嘛,就要那全大呈最美的女子一扎青丝!”
白羽哲听得眉头紧锁:“为何偏偏要头发?还要一扎?我们上哪儿去弄这能让瘸子站起来的宝贝手杖?”
相繇得意地哼唧:“蠢材!正因为咱们没有这劳什子手杖,她才得上钩!她不剪头发如何看清容颜?咱就说她不够标致,交易作罢,岂不省事?”
“你……你这是砸幽正殿的招牌!”白羽哲气结,“‘三日一换,件件奇珍’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相繇满不在乎:“名声能吃还是能孵蛇卵?放心,本尊自有妙计,保管让人挑不出错来!你照办便是!”
白羽哲将信将疑,但眼下苦无良策,只得依计而行。很快,一则石破天惊的消息从幽正殿传出:以能令残躯重立的“撑天杖”,换取“大呈第一美人”的一束秀发。
消息如野火燎原,瞬间点燃了长安。能让人重获新生的希望,对多少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代价仅是一束头发,更是让无数女子怦然心动。一时间,幽正殿门前车水马龙,环肥燕瘦,络绎不绝。有大胆泼辣的市井女子,有自恃貌美的闺阁千金,甚至不乏蒙面而来的官家小姐,都盼着以自己的青丝换取那根传说中的神杖。
然而,希望一次次燃起,又一次次熄灭。每一位踏入殿中的女子,都见不到神秘的殿主,只能依照规矩,将剪下的发丝放入殿中央的琉璃樽内,然后等待着命运的裁决。可那琉璃樽始终沉寂如石,随之响起的便是那句冰冷的宣判:“非大呈至美,缘悭一面,请回。”
这场近乎荒诞的“选美”,自然也传到了九重宫阙之内。许洛听闻“撑天杖”之效时,握着龙椅扶手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眼底深处翻涌着难以言说的渴望。重新站立……这是他心底最深的执念与隐痛。然而,“大呈最美女子青丝”这个条件,却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他刚燃起的火苗。他身为仙尊,岂能屈尊降贵,参与这等儿戏般的交易?徒惹天下人笑话。更刺痛他的是,那“大呈最美”四字,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另一道倩影——那个失踪已久、杳无音信的花吟……若是她在……
仙尊夫人亦知晓了此事,她抚着腕间温润的玉镯,眸中掠过一丝黯然与无奈。她自知非绝色之姿,更深知国母身份不容她行此近乎“卖发”之事,只能将这份心思深深掩藏,默默关注着丈夫情绪的细微变化。
就在众人以为这“撑天杖”终将沦为笑谈之际,一个黄昏,幽正殿前来了一位头戴宽大斗笠、身披素色斗篷的身影。她周身笼罩着一股疏离淡漠的气息。
守卫例行公事地拦下。斗篷下传来一个轻柔却带着几分飘忽的女声:“民女……欲换‘撑天杖’。”
殿内,白羽哲精神一振——这声音,与记忆中换取“晦颜坠”的女子极为相似!鱼饵终于引来了目标!
他依旧匿于暗处,苍老神秘的声音在大殿回荡:“欲换神物,须守规矩。请先取青丝一扎,置于琉璃樽内。”
韩霜雪没有丝毫犹豫,袖中滑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手起刀落,一缕乌黑润泽如绸缎的长发便被割下,她仔细束好,放入那晶莹剔透的琉璃樽中。
“第二步,”殿主声音再起,“请除去遮蔽,以真容面对此樽。若汝确为大呈至美,樽中青丝自生感应,光华流转。若无异象,则缘分未至,恕难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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