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大帝 第4章 顶层设计

暮春三月的金陵皇城浸润在融融暖意中，御花园的千重锦绣正肆意铺展。牡丹台层层叠叠的姚黄魏紫绽出碗口大的花盘，西府海棠垂丝如瀑，与太湖石畔的碧桃灼灼相映。日色透过新抽的柳丝筛下金箔般的光斑，惊起两只翠羽红喙的绶带鸟，掠过朱漆雕栏时振落的榆钱，正巧跌进九曲清溪载满落英的涟漪里

朱棣捻着青玉扳指缓步徐行，玄色织金云龙纹常服的广袖被风拂起，却在徐皇后伸手整理他腰间墨玉蹀躞时蓦然凝驻。着真红大衫的徐妙云鬓边凤钗轻颤，发间若有似无的沉水香混着春芜气息，恰似她三十载未改的从容浅笑：“陛下看烨儿，倒比枝头的雀儿还欢腾。”

前方丈余处，五岁的朱高烨举着缠金线纸鸢在花径狂奔，杏黄团龙袍的下摆沾满草叶朝露。紧随其后的徐妙锦提着月华裙疾追，忽见小皇子绊着块玲珑石，惊得发间点翠步摇乱晃，却见那孩子就地一滚，竟咯咯笑着把纸鸢抛向半空，惊散满树衔着樱实的小雀。

而在紫禁城前殿中一个会议室，炎黄社高层正在讨论郑和带回来的消息以及应对措施，其实核心目的就是落实朱棣的指示，布局海外。

朝廷内阁首辅（内阁总理大臣）夏元吉问：“陛下当真没有其它任何指导？”

朱高炽点点头苦笑说：“父皇从委任我监国开始就基本不过问政务，一心是研究格物技术或者是指导军工，顶天就是提出一些军事后勤的意见。不过对易风移俗的事情很是过问。他说该他做的以及能够做的基本上前十年都已经做了或者是给了方向！既然让我监国就不会再发什么指导，以免乱了程序！”

夏元吉感叹道：“从古至今唯有陛下有如此大的格局！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与士大夫垂拱而治！”

一向不发表言论的纪纲出言提示道：“首辅，是与民共治！”

夏元吉连忙打哈哈说“：是的，是的，只是一时旧有的改不了！”

朱高炽严肃的说：“必须要改，这是父皇的底线，既然设计了今天的制度就该执行！”

朱高炽顿了顿继续说道：“好，我们就不讨论其它了，今天的议题就是布局海外！”

夏元吉也回归正题阐述自己的观点：“首先，朝廷是不可能无偿的长久支持汉王和赵王在北美地区的开发，请恕臣直言，无陛下圣旨，无法度依据，所谓在北美立国这个说法，臣暂时不能接受！”

“其次，一个地方的开发需要不止是钱和物资，还有人力，众所周知，大明百姓安土重迁，从大明到北美路途遥远且充满艰难险阻。从一个地方迁移到另一个地方可能需要数月甚至数年的时间，途中要面临饥饿、疾病、野兽袭击等各种危险，这无疑是对生命的巨大挑战，文化层面来看，儒家思想在古代中国占据主导地位。儒家强调“仁”“孝”等观念，“孝”要求子孙守在长辈身边，照顾长辈的生活并传承家族香火。迁移到陌生的地方意味着远离祖宗的根基，打破家族的聚居模式，被视为对家族传统和孝道的违背。这种文化观念深入人心，进一步强化了人们安于故土的思想。所以要大规模从大明本土移民过去难度极大。”

再有移民过去，需要多少人？钱从哪里出？需要多少船？还有就是过去了，拿什么养活这些人？土地怎么划分？”

“更为重要的一点，军队和百姓的比例？且不谈其它，如果兵多了，会不会出现拥兵自重，甚至反噬我们？”

朱高炽没有第一时间发表意见，而是望向其他人！

主管国会的许松说：“按照皇帝陛下的之前的诏令以及定国是诏，但凡重大国事未提交国会的通过的一律不作数，他也不会在颁发诏书上签字！而且汉王和赵王出去前是没有正式召开国会讨论的。”

其余人一时也没有很好的主意！

朱高炽略微沉思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关于资金方面，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之前父皇曾经亲口承诺过，会给予他们三个亿的贷款支持。然而，这笔款项并没有实际被带走，而是依然留在银行里。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通过在股市上进行募集资金的方式来获取更多的资金。所以，在资金这一块，我们完全无需担忧。”

接着，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法度方面，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向父皇请示。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让所谓的‘反噬’成为我们前进道路上的阻碍。毕竟，他们现在的实力甚至连一隅之地都难以称得上，根本不足以对我们构成威胁！”

他略微沉思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夏大人，关于这件事情，我认为还是由内阁来负责更为妥当。毕竟，内阁在处理这类事务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和专业的知识。所以，我建议你组织相关人员先拟定一个详细的条陈，将具体的情况和建议都罗列清楚。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在内阁的统筹下，有条不紊地推进这个事情的进展。”

在座的一致同意朱高炽的提议！

夏元吉在会议结束后，马不停蹄地找到了杨荣。此时的杨荣，已经荣升为内阁次辅，位高权重。

夏元吉一脸严肃地对杨荣说道：“杨大人，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亲自牵头负责。”

杨荣见夏元吉如此郑重其事，也不禁收敛了笑容，问道：“夏大人，何事如此重要？”

夏元吉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如今汉王朱高煦和赵王朱高燧有意在海外立足，我们需要设计一套方案来支持他们。”

杨荣闻言，眉头微皱，思考片刻后说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夏大人。海外之地，环境复杂，困难重重。”

夏元吉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当然知道其中的难处，但此事关系到我大明的未来。如果汉王和赵王能够在海外成功立足，不仅可以为下一步的迁藩做好准备，还能为我大明开拓一片新的疆土！”

杨荣听了夏元吉的话，心中也明白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他郑重地说道：“夏大人放心，我定会全力以赴，设计出一套完善的方案来支持汉王和赵王。”

夏元吉满意地点点头，叮嘱道：“此事事关重大，你一定要高度重视！任何细节都不能马虎，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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