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
不是那种宿醉后“我发誓再也不喝了”的忏悔式头痛。
也不是感冒发烧时“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的晕厥式头痛。
而是一种更纯粹、原始的痛苦,就像有人用一把生锈的冰镐,锲而不舍地试图撬开你的头盖骨一样,还顺便在里面狠狠搅拌几下!
王明的意识仿佛沉在泥沼里的气泡中,挣扎着、晃动着,最终“啵”地一声浮出水面。
“呃……”
一声沙哑的呻吟从嘴里发出,王明猛地睁开眼睛,视线模糊,好半天才聚焦。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他出租屋里那熟悉的天花板。
缓缓环顾四周。
这里的光线昏暗,勉强勾勒出房间内部样子。
“啊啊....”
刚撑起身体,却又被新一阵传来的剧痛击倒,让脸颊和冰冷粗糙的木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不对啊...”
躺在地上,王明喃喃自语。
自己那五十平不到的出租屋里,为了省钱,铺的是最便宜的复合地板,踩上去还嘎吱作响。
而这里...
王明挣扎着,用臂肘撑起上半身。
这是一间挺复古的房间。
空间不大,墙壁似乎是某种粗糙的灰泥,挂着几件歪歪斜斜的老古董边框风景画。
房间一角堆着高高的书摞,封面大多是一些看不懂的文字,旁边还有一个老式的书桌,上面散落着一支笔、墨水瓶和一些羊皮纸。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难以形容的气味,像是草药味儿。
这绝对不是他的狗窝!
难道是...
喝多了后,被朋友恶作剧,丢到哪个主题密室或者片场里了?
为的就是恶搞自己!
等等,自己最后的记忆又是什么来着...
靠,不会猝死了吧!
各种念头不断在脑海中回荡,王明冷不丁一个激灵,强忍着头痛坐起来。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这是一只年轻、白净、骨节分明的手。
指甲修剪得很干净,但指尖和手法有一些薄茧,像经常握着什么工具留下的。
可这不是他熟悉的那只手!
他的手,因为常年敲键盘,中指和食指节有点粗大,手背上还有个小时候调皮留下的浅浅疤痕。
王明又手忙脚乱地摸向自己的脸。
光滑的皮肤,略高的鼻梁,偏薄的嘴唇……
触感也完全陌生!
他站起身,因动作猛烈而导致一阵天旋地转袭来,差点又摔回去。
用手扶着旁边的书桌,急切地寻找着能反光的东西。
墙上挂着一面椭圆形的镜子,镜面有些斑驳,但足以看清人影。
他凑了过去,心脏几乎要从胸膛中跳出来一样。
因为镜子里映出的,是一个大约二十几岁出头的年轻人。
褐色短发有些凌乱,脸色苍白得吓人,发青的眼睛因为惊恐而睁得滚圆,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好像几天几夜没合眼。
“我靠……”
“老子特么不会是穿越了吧?”
多新鲜。
这年头,不知道穿越才叫奇怪。
可大多数人都是叶公好龙,当穿越这种事真落到自己身上时,有的只会是茫然无措。
王明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什么恶作剧!
更不是在做梦!
‘我这是魂穿了...’
刚想到到这里,头脑里那把“冰镐”似乎又开始施工了,而且比之前更加激烈。
无数混乱的画面、声音、情感...都像洪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布莱恩……布莱恩·纳罗逊……”
“……圣古斯都学院·考古系……临近毕业……”
“……爸爸……妈妈……意外……海难……”
“……姑妈……玛莎姑妈……寄住……”
“……阿尔布莱特教授……那座古墓……”
“……古代文字……布置的作业……”
“……仪式……冰冷……黑暗……窒息……”
王明双手捂着脑袋,浑身颤抖,嘴里时而吐出前世的语言,时而吐出异界的语言。
他现在的状态,就好比左右脑在互搏!
“啊——”
又是一声痛苦的惨叫,王明整个人蹲了下去。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快要被这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给撑爆了。
但同时他又本能地感觉到,如果自己不接收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那自己可能会有大麻烦...
过了好久。
也许是十几分钟,也许是几十分钟,记忆洪流才渐渐平息,尖锐的刺痛感也变成了持续性的钝痛。
“折磨,简直是一种折磨!”
王明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浸湿了身上那件看起来像是睡衣的粗棉布衬衫。
随后机械般转着脑袋,望向窗外,喃喃自语:
“我特么真的穿越了,魂穿到了另一个刚死的人身上...”
现在情况已经明朗。
他,王明,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社畜,在某次和朋友之间的聚会宿醉后,不幸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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