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大年他走了啊!”
郑屠户立马从长椅上跳了起来,他脑子一转,立马明白了是昨晚的事情惹得宁夫人动了真怒。
他顾不得多想,抓起外衫穿上就要走。
“去哪啊?”
“去把你家老夫人拦下来啊?”
小珠听后眉头紧锁,他们俩凭啥能把夫人拦下来,真要去了,郑屠户暂且不说,自己肯定要挨骂的。
脑子一转,小珠想到找县令王大人,他贵为父母官,定能拦下来。
“行!我老郑在衙门里还有些门路,我这就带你去!”
事关大年这个亲家公,郑屠户不敢耽搁,带着小珠快步朝县衙方向赶去。
到了衙门,郑屠户忙上前与衙役表明了来意,衙役听后也是无奈,两手一摊:
“大人好久没当值啦,说是告病假,这段时日不是他女婿程方在忙着县衙事务嘛!”
“行行行,那找程大人也行的!”
郑屠户连忙改口,脸上焦急之色未减半分。
衙役点点头,随即进去禀报程方,一会儿,衙役就领着他们俩进去了。
程方见了二人,起初不以为然,但听到小珠说着,夫人带了打手,还有麻绳铁链之物,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想着大年之前屡次维护自己,这次,他也要护着大年一次。
事不宜迟,程方立即起身,召集衙役随他一起追赶宁夫人一行人。
好在宁夫人是坐轿前往,加上雨后道路不好走,所以队伍在路上走得不紧不慢。
程方带着人一路疾行,终于在官道追上了宁夫人的轿子。
宁家队伍停了下来,面对骑马而来的捕快衙役,风驰电掣的,宁家护院本能的上前护住轿子。
管家老张也在队伍里,见程方来到,他马上到轿帘附近说着话,宁夫人听后掀开轿帘,下了轿:
“大人这是何意?”
程方止住马头,勒住缰绳,劝道:
“宁家自广亭搬迁而来,武安当好生安顿,若是宁家受了什么委屈,应当去县衙告官,而不是带着护院家丁去找什么麻烦。”
“还请宁老夫人回去。”
宁夫人冷哼一声,目光扫过程方身后一众衙役。
“老身只不过是找李大年李大人谈些私事罢了,怎么,这你要拦?”
程方拍拍马头,让马儿安静些,也看向宁家一众护院,慢慢道:
“官家没有私事!”
“李大年已经告了事假,如今在家安心陪夫人,且宁家已经和李大年交往过密,为保官家名声,还请回吧!”
“有什么事儿,宁老夫人和我说就行。”
程方寸步不让,示意身边的衙役散开,把路给拦死了。
眼看事情越发紧急,管家老张忙上前打着圆场:
“是是是,大人所言极是,我看那边有个草棚,咱们先挪去那边。”
说完,便走到宁夫人耳边低语几句,宁夫人眉头微蹙,思考片刻只得同意。
宁家再有钱,也不敢公然与官家作对。
一行人移步至草棚下,老张忙不迭招呼人搬来凳子,又是从轿子里取出食盒,给众人奉上点心。
茶水是自带的,老张亲自斟茶,与程方解释着自家夫人喜热饮,这带的香茶是早上刚沏的。
程方捧过茶盏,饮了一口,点点头。
刚刚紧致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事已至此,宁夫人叹了口气,看着程方,与他说了女儿和大年的事儿,此去也只是要个说法。
“宁家虽不是贵族,但好歹也是正派人家,老身今日去,无非就是想让那个叫李大年的出面澄清,还一个清白名声来,否则,我定不罢休。”
听了宁夫人的话,程方放下茶盏,神色凝重。
那淫贼就是杨大人,此事还没人知道呢。
这大年又与宁萱姑娘纠缠不清,万一宁夫人打破砂锅,追究到底,那杨大人肯定是保不住了。
眼下还是稳住宁夫人为上。
程方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问道:
“昨夜之事我也有所耳闻,但我有些不解,李大人为了救宁萱姑娘,拼死与那淫贼恶斗,宁家非但没把他视作恩人,反而要追究他损人清白。”
“李大人作为官家人,又兼任巡检司,闻听宁萱姑娘要受辱,当然要先下手为强。”
“难道在夫人眼中,非得等到宁萱姑娘失了清白,李大人再派人搜捕恶贼,然后大张旗鼓,广而告之,这才是好事?”
闻言,宁夫人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老身倒是没想到这个……此事是我急了些。”
程方见宁夫人神色松动,便趁势又安慰道:
“宁萱姑娘无碍,这便是最好的。”
宁夫人点点头,起身行了礼。
而就这个时候,宁萱也带着人追了上来,见大家伙儿都在草棚这边,也忙跑了来。
“娘!李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能去为难他啊。”
宁萱边跑边说,喘息未定便抓住宁夫人的手,眼中含泪。
“臭丫头,没大没小的,娘这不是没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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