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您受过的苦,曙光都跟我说过的,都是他们的错,咱们有什么可丢人的?您千万别想多。”
郑雨珊抱住了苏红的胳膊,她誓与未来婆婆共进退。
“娘,别怕,爷爷和爹狠不下那个心,不用他们出面,自然有人出头。”
张曙光很自信,他刚把收购山货的消息放出去,就有人堵着门让他不痛快,村里人自然饶不过他们。
果然,张曙光家的情况,一直有人关注着,张向东一家刚开始哭急尿嚎,就有人把张向阳给喊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众群情激愤的社员。
“张向东,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张向阳一声暴喝,吓得躺在担架上的张向东一激灵。
这话问的,他就剩一口气吊着了,还能干些什么?不过是祈求原谅罢了。
“小光刚一回来,你们就巴巴的过来给他添堵是吧?看我今天不把你们的屎给打出来。”
有社员撸胳膊挽袖子,打算教训教训不长眼的张向东一家。
白艳娘默默的往旁边躲了躲,虽然她心里害怕,可还是觉得这个社员是在吹牛。
因为张曙光连续两次都没有收他们家的山货,导致家里早就断粮了。
这段时间,张向东一家就没吃过正经东西,净吃一些草根树皮,甚至是观音土。
白艳娘已经十多天没上过大号了,她不相信有人能在现在把她的屎打出来。
不过是一群农民,又不是老中医,不可能治得好她干结便秘的毛病。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张向阳的语气很生硬,居高临下的看着或躺或的一家人。
“大队长,我们不是来闹事的,我们是祈求爷爷奶奶和二叔一家的谅解来了。”
张晨光壮着胆子,指了指自己跪着的膝盖。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当初闹着要断绝关系的是你们,现在闹着要和解的也是你们。
见到麻烦就躲,见到好处就上,凭什么呀?你们是不是觉得别人都是傻子?”
张向阳看着张向东一家人的惨状,心里生不出一点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张向东一家落到如此田地,都是他们自己作的。
“大队长,跟这种人渣废什么话?直接动手把他们打跑就行。”
有性子急的社员摩拳擦掌,就等着大队长一声令下,他们就要痛打落水狗。
“等一下,我先问问庆春叔怎么想的。”
和自己媳妇想的一样,这毕竟是庆春叔的家事,怎么对待张向东一家,最终还是要老爷子自己决定。
进院子找到老两口,两个老人出乎预料的淡定,好像家门口跪着哀嚎的一家,只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老爷子甚至还有心情给张向阳发了一支烟:“向阳,既然已经划清了界限,那就不要再继续纠缠了,受累让大家把他们给弄走吧。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别耽误了下午收购山货的事情。”
“婶子,您说呢?”张向阳又把目光转向了老太太。
“我只有一个儿子张向南,一个姑娘张月娥,其他的我都不认。”
老太太心里还有些悲伤,不过嘴上肯定不会提。
他们老两口已经不上工了,以后他们什么闲事都不管,什么闲心都不操,安安心心的养老就行了。
“行,我明白了。”
老叔老婶已经说这么清楚了,他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张向阳一出院门,外面就传来张向东一家的求饶和哀嚎声。
社员们驱赶他们的时候,下手可没有客气,除了张向东这个将死之人,白艳娘娘仨都挨了不少揍。
声音渐行渐远,很快就听不到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消停没多大一会儿,外面又响起了一个令人讨厌的声音。
“娘,求求你让我看看我闺女吧,福妮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您也是当娘的人,不能这么狠心,让我们亲生母女不能相见。
二哥,是不是你回来了?我是你最疼爱的妹妹啊!你出来看我一眼啊!
在农场这大半年,我除了干活,就是在想你们,咱们还回到以前好不好?”
“岳母大人,我们知道错了,希望您和岳父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孝敬二老的。”
张月娇和刘金水的声音,让正和表妹一起玩耍的福妮身形一顿,扭头就跑向苏红,一头扎进她的怀里。
“福妮不怕,娘是不会把你送走的。”
苏红抱着福妮,轻声安慰着。
“这些个孽障。”
刘桂香气得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那两个孽障是不是商量好的?未来的孙媳妇上门,看光了他们老张家所有的不堪。
“我今天非要打死她不可。”
刘桂香拖着一把扫帚就出了门。
张向东,那是在大队部和公社领导的见证下,切切实实的断绝了关系。
张月娇只是口头上说过断绝关系,做不得数,避而不见也不是办法,任由她在门口大呼小叫,气得自己胸口疼,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揍她一顿。
一看老太太出门,一大家子人呼呼啦啦的都跟了出去。
“你们这两个黑心烂肺,自私自利的家伙,现在女儿成了香饽饽了,以前你们干什么去了?
福妮是你们刘家不要的,月影送过来的时候,瘦的不成样子,浑身是伤,你们说想闺女,老娘能信吗?
以前你二哥的津贴,你可没少骗去,他儿子生病时你是怎么回报的?
一分钱不出不说,你爹一口水都没喝上就被你们扫地出门,还说以后少来往,别连累了你们。
现在你们天天堵着门想要缓和关系,晚了!”
老太太一边骂,一边用扫帚无差别的攻击着张月娇和刘金水。
“娘,别打了,我们知道错了。”
“千错万错都是我们都错,您大人有大量,给我们一次改过自己的机会吧。”
“娘,福妮身上的伤,是她奶奶打的,我在家时从来没打过福妮,不信你可以问她啊!”
“娘,我从来没说不要福妮,那是在我们不在家期间,老两口犯了糊涂,做不得数的啊!”
……
刘金水和张月娇一边抱着头求饶,一边解释着。
这是他们两口子提前商量好的,任打任骂,只要让爹娘把气消了,肯定还会有缓和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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