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的阳光,炙热伤人。
空的指尖刚触到湖水,凉意便顺着指缝钻进来——不是神力护体时那种隔靴搔痒的凉,是带着水汽的、能渗进皮肤里的凉。
他划水的动作顿了顿,忽然大笑出声,连带着胸腔都跟着震动,这具凡人的躯体连“笑”都带着实实在在的感受。
派蒙在岸边急得转圈,小短腿不停跺着空气:“喂!你慢点啊!万一抽筋了怎么办?凡人的身体可经不起折腾!”
她一边喊,一边把空交给她的衣服紧紧抱在怀里,踮着脚盯着湖里的身影。
空扑腾着游到岸边,水珠顺着发梢滴在鹅卵石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双手用力撑着岸坐起来时,胳膊上的肌肉再次传来不同以往的力量感,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珠时,指尖蹭过脸颊,触碰到了记忆里柔和的轮廓。
他下意识望向湖面,风刚好停了,水面如镜——镜里映出的不再是线条硬朗的青年面孔。
映入眼帘是那熟悉的眉眼,褪去了稻妻沉淀出凌厉,显露出眼尾弧度的柔软,鼻梁两侧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淡淡的绒毛感。
额前湿发贴在皮肤上,露出光洁的额头,下颌线不再紧绷,连带着嘴角的笑纹都轻了许多,一切就像是回到了刚踏上提瓦特时,那个会对着风车发呆的少年模样。
“哇——!”
注意到他的目光,派蒙大喊着凑到湖边,指着倒影叫出声,“空!你的脸……又变回来了!不是之前那种‘装成熟’的青年样子,是真的像刚离开蒙德时的样子!”
她伸手戳了戳空的脸颊,指尖传来的触感软乎乎的,和记忆里某个清晨,她偷偷戳熟睡的空时一模一样。
空也愣了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划过眉骨、鼻尖,最后落在下巴上——没有了青年时隐约的胡茬感,只有细腻的皮肤。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骨节分明却不再带着长期握剑的厚重感,指腹的薄茧还在,却浅了些,像刚学会握剑的模样。
“好像……真的回去了。”
他轻声说道,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意。
不是金乌真火的灼热,是那种找回丢失之物的踏实感。
我还是曾经的少年,不曾有一丝丝的改变。
沉默中,空伸手拿过派蒙抱着的衣服——是那套他穿了无数次、从未变过的半铠。
肩甲上的纹路还带着熟悉的光泽,胸甲中央的星形纹路微微发亮,护臂上的褶皱里似乎还沾着蒙德的草屑、璃月的岩尘。
半铠在空中转了一圈,轻轻落在空的身上。
肩甲贴合着肩膀,没有了之前承载力量时的沉重感,反而像一件许久未穿的旧衣服,带着熟悉的温度。
胸甲扣上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护腰的系带自动系好,长度刚刚好,不像青年之躯时需要刻意收紧。
最后,护腿轻轻裹住小腿,连靴面上的纹路都和空的脚掌尺寸严丝合缝。
空站起身,阳光落在金黄色的半铠上,反射出柔和的光——不是在白天都掩饰不住的那种刺眼的亮,是像向日葵花瓣一样,暖融融的光泽。
他抬手按了按胸甲,能清晰地感受到下面平稳的心跳,连带着铠甲都跟着微微震动,像铠甲本身也在为“归来”而高兴。
但可惜……一切都变了,铠甲早已破碎,而我也不再是曾经的我,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模仿着从前……
呵~那又如何?
“这不是你穿了几年都没换过的那套半铠吗?”派蒙绕着他转了两圈,惊叹道。
“呃……”
“之前你穿的那身黑色的衣服,我总觉得不太对劲,但现在~好像……铠甲和你融为一体了!
就像你本来就该穿成这样,带着少年气,又不会让人觉得‘有距离感’一样。”
“是吗?”空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脑海中浮现出派蒙在稻妻,确实一直在有意无意的远离自己。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金黄色半铠在阳光下泛着光,搭配着里面简单的白衬衫,衣角还沾着湖水的湿气。
他试着挥了挥手,铠甲跟着动作轻响,没有了之前的滞涩感,反而灵活得像自己的第二层皮肤。
风又一次吹来,带着蒙德自由的青草香。
空伸手按下头上的湿发,发梢的水珠滴在肩甲上,顺着纹路滑下去,落在草地上。
他看向远处转动的风车,忽然想起第一次到蒙德时,穿着这套衣服,跟着安柏跑过风车平原的样子——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什么是元素力,不知道什么是神明,只觉得风很大,草很软,酒很香,世界很大。
“走吧,去蒙德城。”
他转过身,对着派蒙笑了笑。
衣服上的星光纹路跟着亮了亮,映得他的眼睛也亮晶晶的,像曾经那样,带着对世界的好奇。
派蒙眼睛立刻就亮了,拉着他的手臂就往前跑:“好啊好啊!那我们先去吃蜜酱胡萝卜煎肉!我要跟莎拉姐说,你变回‘小空’了,让她多给你加一勺蜜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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