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商队路过固原镇,城镇多了起来,道路也通畅不少,出了陕西地界,已经是一月末。
这日春晓跟着孟州来到一处山坡,孟州指着前方的建筑群,“这户就是这片有名的财主。”
春晓有些被眼前庞大的宅子震住,小院套大院,宛如迷宫一般的建筑群,“的确是财主。”
孟州露出一口大白牙,“山西像这样的土财主有很多,他们祖祖辈辈传下来,不仅掌控当地的经济命脉,还掌握着九成的土地。”
春晓疑惑,“孟师父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孟州看向身侧的小姑娘,“我既然认下你这个徒弟,就会将所掌握的一切告知与你,免得你日后出门栽跟头。”
春晓只抓到一个重点,她死皮赖脸想拜师,今日孟州终于松口,激动的道:“师父,等咱们回西宁城,我再补上拜师礼。”
孟州嗯了一声,调转马头往山下走,听到小姑娘的马跟上,他的嘴角忍不住上翘,小姑娘的韧劲打动了他。
春晓骑着冬枣追上来,“师父,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是谁?”
孟州哼了一声,“你不是已经猜到一些?”
春晓挠了挠皮帽子,“我只知道你们是精兵假扮的护卫,别的并不清楚。”
孟州目光看向西宁城的方向,他孑然一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死在沙场,难得遇到一个合眼缘的徒弟,看向身侧的小姑娘目光柔和几分,“我为王将军亲卫。”
这有些出乎春晓的意料,孟州师父已经三十好几,竟然还是亲卫?
孟州没为小姑娘解惑,“我收你为徒,只是因为你合我眼缘,至于其他,我不会伸手帮忙。”
春晓眉眼弯弯,“师父承认我这个徒弟,就是对我最大的庇护。”
她为何死皮赖脸的拜师,第一的确想学真本事,第二孟州的地位足够高,赵家主对其也客客气气,她需要借力,哪怕师父不伸手帮她,有师徒名分就已经足够。
春晓回到队伍,咋咋呼呼的喊着,“小叔,小叔,孟州师父承认我了。”
商队护卫听的真切,纷纷停下动作,目光扫向欢快的小姑娘,有的护卫震惊,有的迷茫,还有的人嫉妒。
可所有人都不敢看向孟州,只能将目光锁定在春晓身上。
春晓没当回事,眼神又不能杀人,她围着小叔分享这份喜悦。
杨老三憋着气,好一会才大口喘气,他始终想不明白,小侄女为何执意要拜一个武夫为师?哪怕护卫是士兵假扮,不也是武夫?
杨老三脸上的笑容僵硬,“祝你得偿所愿?”
春晓装没看见小叔扭曲的表情,“等回西宁城,我要补上一份厚重的拜师礼。”
杨老三闭了闭眼,他很怕孟州这个人,小侄女彻底长歪,默念日后能招赘,勉强安慰到自己,“听你的。”
赵家主则发自内心的恭喜,这些天他看够了热闹,只以为是小姑娘一厢情愿,没想到孟疯子竟然真的应下。
赵家主高兴的胡子上翘,“等回西宁城,我给你添一份拜师礼。”
他高兴投资的姑娘强大,这意味着他日后的回报越高。
不到半个时辰,太阳已经落山,天边染满红霞,商队来到大宅前。
赵家主亲自下马车敲门,大宅的了望台早就发现商队,大门应声而开。
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棉袄的老汉,老汉一见到赵家主热情的上前,“哎呦,赵家主怎么在冬日走商?”
赵家主脸上带着不好意思,“马老爷子,我又要叨扰府上了。”
马老汉不大的眼睛扫过马车上的货物,“这货物够重,将门前的土地都压出痕迹,赵家主带财路过家门,哪里能说是叨扰,我巴不得赵家主常住老汉家中。”
赵家主大笑出声,“的确给马老爷带了财,就看能不能入得了马老爷的眼。”
马老汉小眼睛睁大,“赵家主手里的东西都是好货,老汉我想全留下,就是不知道赵家主舍不舍得?”
赵家主摇了摇头,对着京城的方向拱手,“我也想省事,可不行啊,上面还等着我进京。”
马老汉忙对着京城拱手,“哎呦,那我可不敢耽误赵家主的事,瞧兄弟们一路奔波疲累,我这就安排住处,让大家好好休息。”
春晓跟在孟州身边,孟州见小姑娘眼睛瞪圆,笑着道:“是不是很惊讶?”
春晓点头,“的确惊讶,没想到大财主打扮的如此朴实。”
孟州乐呵呵,“你可别小看西北这地的老汉,很多财主都其貌不扬,别到时候招惹上,最后走不出西北。”
春晓低声问,“商队和马家主很熟?”
孟州含含糊糊,“互帮互利。”
春晓秒懂,“全是利益关系,天下皆为利来,只要利益足够干戈也能化玉帛。”
孟州与小姑娘没有血缘关系,不好过于亲昵的举动,只能眼神赞许,“你小小年纪看的倒是通透。”
春晓没吭声,她虽然两世都死在二十二岁,但加起来年纪也不小了,自然看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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