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肃时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他压低声音问道:“君虎,你不是天霜国的三皇子吗?既然这件事这么重要,你为什么不直接上报太子殿下亲自参与调查呢?由皇室成员主导,不是更名正言顺吗?” 在他的想象中,皇子理应拥有相当大的权力和行动自由。
邓君虎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苦涩而无奈的笑容,他摇了摇头,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清醒和沉重:“花肃时,你是不是那些宫廷权谋电视剧看多了?政治没你想得这么简单。北宫现在怀疑的,可是一个地区的最高行政长官——峰霜城的城主!是封疆大吏!!”
他环视了一下众人,眼神锐利:“先不说我们现在手上根本没有白敬悯和恶灵勾结的直接、确凿的证据,一切都还只是基于线索的推测。单就他背后盘根错节的政治利益集团,再加上白家深耕峰霜城多年,门生故旧遍布峰霜城的每一个角落,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觉得,那些在朝堂上吵吵嚷嚷的老狐狸,会允许我们几个毛头小子,仅凭一点猜测就去动他们利益集团中的重要人物吗?这根本不可能!”
北宫翼一直沉默地听着,此刻他抬起头,一语道破了邓君虎话语中隐含的残酷现实:“也就是说,你们这些皇子,以及大多数的皇室宗族成员,虽然顶着尊贵的头衔,享受着优渥的生活,但在实际的权力运作中,更像是一种象征。”
北宫翼思虑了片刻,才继续说下去:“就像是……天霜国的‘吉祥物’,本身并没有多少能够干预政务的实权,对吗?”他的话语直接而尖锐,撕开了皇室光环下的真相。
正在窗边盯梢的李莹莹听到这句话,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随即又立刻意识到场合不对,赶紧捂住嘴巴,强行收起笑容,继续假装认真地观察窗外,只是肩膀还微微耸动着。她似乎完全忘了,自己作为邓君虎的堂妹,也属于皇室宗族成员中的一员,同样是被吐槽的“吉祥物”。
邓君虎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烫,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北宫翼所说的确实是无法反驳的事实。天霜国是君主制,无论经过多少次改革,权力始终会集中在皇帝和以柱国为首的内阁,皇室更多的是象征意义和精神领袖。
“呃……倒也不全是……”邓君虎原本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除了那些在朝中和地方上担任实际官职的皇室成员还是有实权的……”,但他立刻意识到现在讨论这个毫无意义,当务之急是处理眼前的危机。
邓君虎摆了摆手,强行将话题拉回正轨:“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总之,这件事我会立即秘密汇报给我皇兄的。他是太子,现在总领朝政,手里有实权,也有自己的亲信。如果朝中有了什么消息或者决策,我也会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第一时间告诉你。”
北宫翼暗自思忖:如果自己刚才的推测没有出错,并能借此机会扳倒白敬悯这个潜在的恶灵保护伞,那么被囚禁的卫杏子自然就能获救,自己也就算没有辜负卫清源临终时的沉重嘱托。他对邓君虎点了点头,语气郑重:“好,没问题,我听你的安排。”
邓君虎虽然平时看似对朝政漠不关心,但身为皇族,他从记事起就逐渐了解到政治斗争的残酷性。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极其严肃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窗边和门口的李莹莹和花肃时,用前所未有的凝重语气再次强调:
“你们都听好了,从现在起,关于白城主可能牵扯恶灵的这件事,必须烂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肚子里!对任何人都不能提起,包括……赵杰和陈昕桦老师!这一次牵涉到的,不仅仅是‘恶灵’,更可能牵扯到一个庞大而隐秘的政治利益集团。”
邓君虎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尤其是后者,他们杀起人来,是看不见血的。阴谋、构陷、意外、失踪……有无数种方法能让阻碍他们的人无声无息地消失。保不齐……”
他顿了顿,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房间的各个角落,包括通风口、灯具等可能隐藏设备的地方,“……现在就有什么人,正在通过某种方式监听我们的一举一动呢!”
邓君虎这最后一句话,像是一阵冰冷的寒风刮过所有人的后脊梁,让在场除了千羽外的几人都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尾椎骨窜起,头皮微微发麻。
而这份寒意,甚至精准地传递到了通过一个巧妙隐藏在治疗室墙壁装饰画框角落里的微型监听器,一直在实时监听着他们所有对话的陈昕烨耳中。
她独自坐在自己办公室的里间,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治疗室内部的实时音频波形。听到邓君虎那句“保不齐现在就有人在监听我们呢”时,她涂着暗红色口红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复杂难明的微笑。
她轻轻摘下了戴在左耳上的监听耳机,将其随意放在桌面上。然后,她的目光转向了桌角——那里放置着一个约手掌高、三根手指粗的特制透明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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