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慕容祁发话以后,太医每天起早贪黑,几乎待在了苏流玉的房间里,却还是没有找到救治的药方,甚至原本还很是有些力气的苏流玉,在长时间的喝药之下也是醒少睡多。
太医擦了擦头上因为忙碌和紧张而不断生出来的汗,推了推还在深睡的苏流玉,小心翼翼的说道:“皇后娘娘,该喝药了。”
苏流玉依旧这样躺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动作,像是没有听到太医的话一般,在太医叫过三遍之后,才缓缓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太医手中的药碗,又闭着眼睛撇过头去,抱怨着说道:“大人不是说,这是新药方,一日只需在傍晚服用一次即刻,怎么现在就拿过来了?”
太医端着药汤的手顿了顿,犹豫了很久才小声开口说道:“可是娘娘,现在……便已是黄昏时刻了。”
他也只是实事求是的回答,并没有再敢多说什么别的话,但也足以让苏流玉如雷贯耳,原本昏昏沉沉的状态瞬间清醒了不少,瞪大眼睛看着太医,不相信的开口再次问道:“你说……现在就是黄昏?”
太医虽然害怕,但又不得不点头,便看到苏流玉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犹犹豫豫的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才恍然说道:“大人……我记得昨天喝完药之后,我便睡下了,是不是这样?”
太医点头答道:“皇后娘娘凤体欠佳,本就虚弱无力,这药又有安心养神的功效,娘娘多睡一会儿,也是常有的事,娘娘不必太过担心。”
他尽量挑让苏流玉安心的话说,一通交谈下来,却还是见她一副不信任的样子,担心的问道:“那孩子呢?大人,我的孩子怎么样了?我梦到悦儿失踪了,他跑得远远的,我怎么追也追不上,他可还好吗?”
慕容祁对太医叮嘱的时候,苏流玉虽然没有听见,但却也知道怀有身孕之人不得大量吞食药物,难免有些紧张,看着太医皱眉的表情,心里更是没了底,犹犹豫豫的问道:“大人,你告诉我,是不是悦儿他出事了?”
自从苏流玉撞破了脑袋之后,大大小小的病几乎都由太医一个人治疗,他也自然知道苏流玉口中的悦儿指的是谁,因为前有慕容祁的叮嘱,听到苏流玉的问话之后更是不敢懈怠,当即开口说道:“娘娘放心,老臣给娘娘配的是补养方子,不会对腹中胎儿有太大影响,娘娘尽管放心就是。”
“补养方?”苏流玉愣了一下,原本应该开心的神情却僵了一下,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之后才开口说道:“是不是陛下要你这么做的?”
太医揣测着苏流玉的意思,觉得这正是促进两人感情的大好时机,便点了点头,立即开口道:“陛下的确叮嘱过老臣要保护好娘娘腹中的胎儿,不能受到半点伤害,也正因为如此,臣才赶制出来这一药方,既能调养娘娘的身体,又于胎儿没有太大的影响。”
不知道为什么,苏流玉觉得从头到脚一阵凉意,她没有犹豫,几乎立即问道:“这疫病到底是什么,我虽然没有经历过,却也不是不知道,如今那么多人已经死去,大人只告诉我,单靠这补养的疗方,就真的可以治好吗?”
“这……”太医有些犹豫,却也知道隐瞒不住,轻轻摇了摇头,“补养方虽然有些药力作用,但毕竟是补养,恐怕病疾好得也没那么快。”
这些话苏流玉自身也已经意识到了,所以并不觉得多么惊讶,只是现在她腹中的胎儿毕竟还小,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这孩子自然也保不住,而慕容祁竟然不管她重病缠身,宁愿要她冒着病死的危险,也要尽力保护这个孩子,这倒是苏流玉怎么想也没有想到的。
她知道慕容祁与自己的情义已经慢慢耗尽,但却没想到慕容祁能做到这个地步,一步步把她往绝路上逼,她的眼神看向旁边的太医,不管尊卑忌讳,一把抓住太医的手,用尽最大力气把他拉到自己床边,轻笑着开口说道:“大人是陛下从宫中请过来的,自然应该知道,这宫中上上下下都归谁来管,对不对?”
太医被她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却也是一个识时务的人,慌乱着点了点头,“陛下掌外与战事,娘娘掌内,这皇宫之中,自然都是娘娘的。”
苏流玉当即冷笑了一声,不屑地说道:“若不是我当日密谋杀害先帝,如今这皇帝的位子,还不知道是谁的,他慕容祁纵然有天下的本事,也不过是个唯唯诺诺的懦夫,我才是皇宫的主人,是大朝真正的女帝!”
这样的话苏流玉从来没有说过,太医也第一次真正的知道先帝的死因,自觉的眼前一黑,双腿当即抖得厉害,若不是现在跪在苏流玉床边,恐怕早已经坐倒在地上,他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却努力克制着,把头磕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开口道:“陛下……万岁……万万岁!”
苏流玉没有点头,嘴角轻轻勾了起来,宫中太医都是什么德行,她早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她本想借着自己还仅剩的一点点威严细细打听一下外面的情况,看看是不是如同慕容祁所说的那样军队已经胜利,现在早已经班师回朝,但现在看着太医惧怕又恭敬的态度,心里却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只看似不经意间说道:“苍轩凛的军队还没有攻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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