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林的话没错,这也是苍轩凛一直在担心的,大朝旁边不只是东莱一国,就算消息再隐秘,他们那边也不会什么动静也得不到,若是到了内忧外乱的程度,那大朝的百姓势必会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苍轩凛虽然还想说些什么话,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已经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拿着天下百姓的生命开玩笑了。
他点了点头,不再去追问枯林接下来的做法,只是有些担心的开口问道:“霍思远的状况怎么样了?”
枯林早就知道苍轩凛会问他这个问题,也早已经想好了如何解答,但真正回答起来,却还是有些犹豫,半晌才说道:“他是最先染上疫病的一批人,你知道……虽然大夫说疫病已经得到了控制,但毕竟还没有找到救治的办法,第一批染病的人,除了霍思远以外,都已经死去了……”
他说这些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但楼月盈听后却还是吃了一惊,不敢相信的说道:“我刚刚看到霍思远的样子,觉得他的精神状态还算好,为何要这样说?”
她与季明涵都已经伤成了那般模样,但她现在还是依旧活蹦乱跳的,何况刚刚自己与苍轩凛去看望霍思远的时候,他虽然时有咳嗽,但精神状态却还算好,你应该让枯林这样愁眉苦脸。
枯林却对楼月盈摇了摇头,“楼姑娘对这些事情不懂,霍思远整日在军营之中,身体状况自然比常人要好,但军中将士又何尝不是如此,每次疫病爆发,或多或少都会有成百上千人死去,疾病是不分职位高低的。”
苍轩凛也叹了口气,“霍思远是全军的将军,虽然有我做辅,但若是他出事,军心定会大乱,何况他是当年霍将军留下来的唯一血脉,无论怎样,他不能这么轻易死去。”
另一边,季明涵等人刚刚到达南疆,正遇到在路口等候的柳千鹊的接待,苍婉虽然对她不是很熟悉,但季宁宁却是认识的,当即扑了过去,用已经哭得红肿的眼睛看着她,眼睛中满是惊喜的开口说道:“柳姐姐,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回来?”
柳千鹊早已经从苍轩凛的飞鸽传书中知道了他们这边的情况,所以特地赶过来这边接她们,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季宁宁的瞬间,心里还是涌上来一股酸涩,开口轻声问道:“一路上还好吧?”
季宁宁用力的点了点头,迫不及待的对柳千鹊说道:“路上很好,有苍姨照顾着呢!”
柳千鹊松了口气,她对季宁宁的感情很深,也知道季宁宁对季明涵的感情,自然也不希望他出什么、意外,便对季宁宁点了点头,翻身上了马车。
马车上只剩了苍婉与季明涵两个人,柳千鹊上去的时候,苍婉正在给季明涵把脉,看到她之后,抬起头来笑了笑,开口问道:“你就是柳家柳千鹊?”
柳千鹊一愣,虽然她在季宁宁口中知道了她就是所谓的“苍姨”,但实际上却对她并不熟悉,看到苍婉给自己让了让座,听话的坐了下来,才慢慢说道:“你是……”
苍婉并不恼怒,轻轻把季明涵的手放回去,而后才笑着说道:“你还这么小,不认识我也是自然,我是苍绒的姐妹,你既然是柳家人,恐怕也应该听说过苍婉这个名字了。”
此话一出,柳千鹊当即惊了一跳,有些不敢相信的等大眼睛,半晌才鼓起勇气开口说道:“苍婉……原来苍姨就是苍婉?”
“他们都叫我苍姨,你这样称呼我倒也没什么错,”苍婉这样说着,轻轻笑起来,上下打量着柳千鹊,颇有些感慨的开口说道:“当年姐姐还在的时候,我一直跟在她身旁,对你们柳家的印象很是深刻,我走的时候,你的哥哥也才不足一岁罢了。”
柳千鹊静静的听着苍婉说着当年的事情,眼眶逐渐红了起来,看着苍婉的眼睛说道:“苍姨说的应该是我的大哥了,他比我年长很多,如果现在活着的话……应该已经是一家之长的位置了……”
她说道这里,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扑到了苍婉的怀里,哭得很是伤心,一句一句断断续续的诉说着:“是枯林……是枯林害死了我们柳家所有人,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一夜之间全都死了……”
这些年来,苍婉虽然一直在都城,但南疆的种种事情却也不是不清楚,对柳家的经历也已经听说过了,但她并没有阻止柳千鹊的倾诉,只是轻轻抱着她,代她说完之后,才轻声问道:“所以……你一直狠他?”
柳千鹊却沉默了下来,半晌才笑着说道:“不,苍姨,我虽然怨他——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怨他,但我不恨他,他是大蛊师,却也是身不由己,况且自苍绒失踪之后,柳家一心想找寻回苍绒,不听劝告,如今这个结局……也是早就应该想到了的。”
“你这个年纪,本应该尽情嬉闹玩乐,如今却要承担这么多,也是苦了你了,”苍婉轻轻的拍着柳千鹊的肩膀,“只是不管怎么说,现在苍轩凛已经找到了,你和枯林是他的左膀右臂,不应该私下里有什么矛盾,你和枯林之间……”
她说到这里,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再说下去,柳千鹊却懂事的立即点了点头,对苍婉笑着说道:“苍姨不用担心这个,我和枯林的矛盾早已经化解了,只是苍姨,季明涵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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