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就绪,季宁宁与苏流静收拾好了行李,跟在苍婉身后,走进苍轩凛军帐中,准备与他做最后的道别。
自从楼月盈陷入昏迷以来,苍轩凛几乎寸步不离的待在她的旁边,甚至是翻看军书也不例外,但今日为季明涵送行,却不得不离开一会儿。
他看着刚刚进来军帐的苍婉,还没来得及说话,苍婉却率先开口说道:“此次前去南疆路途遥远,季明涵的身体经不起奔波,恐怕一时半会儿很难再与殿下相见,殿下要多多保重,若是一朝收复都城,南疆定会尽数归附。”
这倒不是苍轩凛真正担心的,他看着眼前的一众人,对苍婉点了点头,而后说道:“苍姨不用担心,只是虽然各个县衙都已归附,但还是要一路小心,务必尽力救治季明涵。”
这句话正说到了苏流静心坎里,她这几天一直陪在季明涵的身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却片刻也不肯离去,苍婉这个人她不熟悉,只是因为她也曾是宰相府中的人,论起来还要叫一声姨娘,但也正是这样一层原因,让她对苍婉却又颇多忌讳,甚至连一声请求也不敢说出口。
苍姨笑了笑,凑近苍轩凛一点,用较低的声音开口问道:“楼姑娘……还没有醒来吗?”
苍轩凛点了点头,眼睛里却已经看不出悲伤或是失落,只平静的说道:“我想无论做什么事情,总要等她醒来再说。”
他没有明说出口, 但苍婉也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苍轩凛想要表达的意思,如果楼月盈没有醒过来的话,就算他手中握有兵符,哪怕胜利唾手可得,他都不会有什么动作。
这样的深情,她在苍绒身上也曾见到过,只是当时年轻的苍绒满腔热血跟着先皇来到不属于她的地方,而后世事无常,曾经的一往情深最后变成了一个人的风花雪月,只剩空荡荡的房间中一个人孤零零的等候。
苍婉想到这里,忍不住一阵惆怅,她知道苍轩凛就是当年被苍绒抱走的婴孩,自然不想让他重蹈苍绒的覆辙,只叹了口气,试图劝说道:“殿下,虽然兵符已经拿在手里了,但万事只怕意外,夜长梦多,不管是什么事,殿下总是早作打算的好。”
苍轩凛知道苍绒与苍婉的关系,一直把苍婉当做至亲的人,苍婉的话他也一直听着,只是这一次,他却有些犹豫着说道:“我知道苍姨在担心什么,只是虽然夜长梦多,可我许下的承诺,又怎么能因此不去遵守。”
当年明明说好的,要一起打下这我万里江山,如今佳人不在,就算是山河万里,也变成了沉重的负担。
苍婉一生没有过爱情,但也曾有过一个倾注了她毕生情感的孩子,这种情感她虽然没有体会过,但却也懂得, 也就不再强迫他,只叹了口气,问他道:“你可知道……楼姑娘曾经吞下过续命蛊?”
这件是事情苍轩凛虽然了解的不多,但也曾听楼月盈一些人说起过,本想着有时间单独问问苍婉的,却因为这样的意外把事情全都抛在脑后了,如今听到苍婉竟然亲自说起,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只是听你们提起过,盈儿却不愿意对我多提,苍姨,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苍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解释,而且时间紧迫,她虽然有心想与苍轩凛细谈,但却也知道时间不允许,只能说道:“这件事情要想说明白,还是要楼姑娘亲自告诉你,现在我只能对你说,当初我给楼姑娘下的是子蛊,而母蛊还在她手上,一旦她有什么危险,可以找人吞下母蛊,借命而生。”
“借命?”苍轩凛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苍婉,“只需吞下母蛊,便可借命?”
苍婉点了点头,“子母蛊虫本就同命相连,母蛊生,则子蛊必生,殿下若想救楼姑娘,不妨使用这个方法,”她说完这些,往后退了两步,也不再多说什么,又说了一些告别的话,便转身出发了。
季宁宁与苍轩凛虽然相处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但也彼此没有什么话可说,便跟在苍婉身后离开了,苏流静却没有立即出去,只是等两人离开之后,才笑着对苍轩凛说道:“记得我刚刚被苏流玉毁容的时候,曾经见过殿下一面,从没想着此生能再见到殿下一面,如今却又陪伴了这么长时间……”
她颇有些感慨的长长叹了口气,“只是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终究又到了离别的时候了。”
苍轩凛也点了点头,当时苏流静与他说的那些话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是她跟在自己身旁的这段时间,正是自己最苦的日子,她却能够这样不离不弃,如同挚友,苍轩凛对她的感情也早已不同往日。
他对苏流静笑了笑,点头道:“人生不就是这么分分合合吗,何况说起来,南疆也算是我的故乡,我们在那里居住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彼此熟悉,况且还有柳千鹊接应,不会太难过,只是好好照顾季明涵,待下次见面时,都要平平安安的。”
说到季明涵,苏流静又有些眼圈发红,但也重重的点了点头,像是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张了张口,笑着说道:“待殿下登基之日,便是我们再度相聚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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