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祁看了看苏流玉,没有立即说话。
他们之间或许什么都没有变,苏流玉虽然嚣张跋扈,但对他却是真心相待的,而他对苏流玉也同样付出了很多,这样细水长流,倒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慕容祁却做不到。
虽然是那时年少无知许下的诺言,但这一小小的承诺已经成了慕容祁心中的执念,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他静静地看着苏流玉,半晌才慢慢走过去,重新笑着,声音也一并温柔下来,像是有些委屈的对她说道:“我说的可都是真的,现在你的独立自怀着我的小太子,身边的人自然也要选最好的,犯过错误的人,不要也罢!”
苏流玉虽然心有疑惑,但听慕容祁这样说了,也相信了慕容祁的话,瞪了他一眼,随后兴师问罪道:“我来到军营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你是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慕容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坐到苏流玉身边,小心翼翼的说道:“答应过很快就会来看你的,也答应过你把罪臣楼月盈给你抓过来,可是……”
他深吸了一口气,讨好似的对苏流玉解释道:“想必你也应该听到外面的传闻了,楼月盈跳了护城河,我怕玉儿生气,便一直没敢来见你,派人到下游去打捞三个人的尸体,却迟迟没有消息,又因为很多天没有见到玉儿,很是想念,就冒着被埋怨的风险赶过来了。”
他一番话说得有声有色,苏流玉虽然沉默着没说话,却也在心里原谅了慕容祁,只是嘴上却不依不饶的问道:“明明是在都城内遇到的楼月盈,为何三个人会跳了护城河,你是不是还对她念念不忘,不想抓她来见我?”
“玉儿这是说的什么话,”慕容祁皱了皱眉头,“我什么时候对那个楼月盈动过情,又谈何念念不忘,自始至终都只是玉儿一个人罢了,玉儿又不是不知道。”
“我又怎么会知道!”苏流玉当即反驳回去,瞪了一眼慕容祁,“在遇到我之前,你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勾引其他女子呢,要说起念念不忘,恐怕还不止楼月盈一个人罢!”
慕容祁把苏流玉搂得更紧了些,却又避开她肚子里的孩子,对她笑着说道:“玉儿怎么忘了,还在小时候,我就已经见到你了,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哪个女子,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你!”
苏流玉在慕容祁靠怀里闭着眼睛,神情逐渐放松下来,听到慕容祁这么说,当即笑道:“你就别拿这些肉麻的话来哄我了,我们第一次相见还是在千红宴上,之前怎么会和你见过?”
慕容祁眼睛眯了眯,却并没有想要生气或是疑惑,只继续笑着,像是开玩笑一般对苏流玉说道:“天地为证,玉儿现在反而不承认了,当年你给了我那块饼干,我以兵符作为信物,难道说兵符丢了,我的承诺也被玉儿一并忘了吗?”
被他这么一说,苏流玉才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还有这样一件事,只能暗自庆幸没有引起慕容祁的怀疑,笑着说道:“不过是小时候的一句玩笑话,就算我当真了,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只是说着玩的,总不能守着一个诺言过一辈子,不过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一个遵守诺言之人。”
慕容祁回想着当年的一幕一幕,甚至女孩在他说完这句话时满脸通红的细节他都记得清楚,只是毕竟是小时候的记忆,虽然知道有这样一回事,但回忆起来却像是隔着一面纱看故事,总是看不分清。
他笑起来,像是忽然回答了过去的记忆力,兴奋的对苏流玉说道:“虽然我已经不记得你当时的样子,但却隐约能够记得一些,也知道你会长成着全都城最好看的女子,将来成为整个大朝的皇后。”
苏流玉被他逗笑了起来,“你难道不怕我越长越丑,最后长成一个丑八怪,像是苏流静那样?”她瞪大眼睛,认真的看着慕容祁的样子,一字一句问道:“我如果长成那个样子,你也还和现在这样永远都不嫌弃我吗?”
慕容祁也同样盯着苏流玉的眼睛,抬起手来抚上她的脖子,有意无意的为她撩起散在肩膀上的头发,露出偏后一些的雪白的皮肤。
那里没有半点红痣的影子。
“因为玉儿曾经对我说过,玉儿有一颗红痣,那是独一无二的,只有整个都城最漂亮的女孩才会长出这样的红痣,”他说道这里,低下头来看着苏流玉的脖子,下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双手就被她一把挣脱开,带着些许慌乱的对他说道:“大白天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次已经看得够清楚了,便也不需要再看第二次了,慕容祁心满意足的松开手,对楼月盈笑着说道:“当时我年幼无知,还以为这件事情是真的呢!”
“这自然不是真的,”苏流玉几乎想都不想便反驳道:“那不过是母亲为了漂亮给我贴上的红纱而已,我已经对你解释过一遍了,为何你还是不相信?”
慕容祁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疑惑,“可是玉儿,你当时对我说的,这个东西是你自己染上去的,怎么现在倒成了母亲贴上的?”
苏流玉也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又一时间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她的眼睛看着慕容祁,想从他眼睛里看出些暗示,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能匆匆忙忙的解释道:“这样久远的事情了,我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慕容祁,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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