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谷日报》创刊成功的当晚,指挥部的气氛本该是庆贺的。
但林辰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逐渐归于平静的绝望镇,眉头却微微蹙起。
报纸的效果立竿见影,领民们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恐慌的情绪被一扫而空。但林辰很清楚,这还不够。
“手抄的效率太低,覆盖面太小。而且,领地里绝大多数人是文盲,光靠别人念,信息传递的损耗太大了。”他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文字加图片的冲击力还是弱了点,得用更刺激、更直接的玩意儿……画面,得让画面动起来才行!就像……电影!”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在林辰的脑海里疯狂滋生。
房间里,伊莎贝拉正沉浸在“四格漫画”带来的全新艺术满足感中,拿着炭笔在一张废羊皮纸上涂鸦,构思着如何把贵族画得更蠢。菲娜则像个小尾巴,安静地待在林辰身后,看到指挥官又在沉思,便不敢打扰,但眼神里充满了好奇。马克西娜坐在一旁擦拭着她的机枪零件,对报纸的成功不置可否,但内心承认其作用。她依旧认为,一切宣传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服务于战争。
“有了!”林辰突然眼睛一亮,猛地转身。
他想到了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兵器少女。
“艾莉!来我这一趟!”林辰对着空气喊了一声。
片刻后,一个身材娇小、穿着飞行夹克、拥有一头亚麻色短发的少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她就是负责高空侦察、本体为侦察机的兵器少女艾莉。她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像个精密的人偶。
“指挥官,艾莉待命中。”
林辰快步走到她面前,有些激动地问:“艾莉,你平时在高空侦察时看到的所有景象,都能被记录下来,对吧?”
“是的,指挥官。光学信号会转化为数据流,储存在我的核心记忆体中。”艾莉歪了歪头,似乎不明白指挥官为何问这个。
林辰的心跳开始加速,他追问道:“那……这些记录下来的东西,能……再放一遍吗?”
“数据流回溯功能?可以。”艾莉用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回答,“需要指定时间轴和坐标范围。”
“我靠!找到了!”林辰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内心疯狂OS:“这不就是天然的摄像机和数字胶片吗!还是超高清航拍版的!”
他一把拉住艾莉的手,开始构思一个远比办报纸更疯狂的计划。
“艾莉当‘片源’,我还需要一个‘放映机’……”
林辰立刻冲到桌边,拿起炭笔,迅速在羊皮纸上画出一个简陋的草图。那是一个装着高亮度源质灯泡的铁盒子,前面是几片从望远镜上拆下来的凸透镜。
他把伊莎贝拉和马克西娜也叫了过来,指着草图解释道:“女士们,我要造一个能让画动起来的机器!”
伊莎贝拉立刻被“动态的艺术”这个概念吸引,双眼放光地凑了过来。
马克西娜则皱起了眉头,表示怀疑:“指挥官,恕我直言,这种无用的幻术……有什么实战价值吗?”
“马克西娜,这叫‘攻心为上’!”林辰用骚话反驳,“当所有领民都把我们的‘铁牛’当成神迹,把我们的士兵当成天兵天将时,他们的士气将无可撼动!这种力量,比多给你一万发子弹更管用!”
说服了众人,林辰立刻开始了“导演”工作。
他命令艾莉调出“铁牛演习”那天的侦察记录,并亲自指导她进行“剪辑”。
“对,对,就是这个镜头!格林准将的骑兵被吓得人仰马翻这段,必须保留!”
“拉近!给我们的铁牛一个正面特写,要那种碾压一切的气势!”
“这里,接上伊莎贝拉开炮的镜头!炮火是最好的伴奏,这叫艺术,懂吗?”
林辰唾沫横飞地指挥着,嘴里不断冒出“蒙太奇”、“长镜头”、“景深”这些异世界的人完全听不懂的词汇。
艾莉面无表情地执行着他的每一个指令,在她眼中,这些只是复杂的数据筛选和重组指令。菲娜则在一旁的小本本上飞速记录,把这些意义不明的“高级词汇”全都当成了指挥官的独门战术密语。
在众人合力之下,一个简陋的“幻灯机”被迅速造好,而艾莉也完成了世界上第一部“电影”的剪辑工作。
当晚,绝望镇的中心广场人山人海。
数千领民被召集起来,对着临时挂起的一面巨大白布议论纷纷,不知道领主大人又要搞什么名堂。
当林辰下令关闭周围所有火把,整个广场陷入黑暗时,人群中出现了一丝骚动。
就在这时,一道强烈的光束从指挥部二楼的窗户射出,精准地打在了那面巨大的白布上。
瞬间,巨大而清晰的、活动的黑白影像,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民众眼前!
全场瞬间从嘈杂变为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神迹般的一幕。
画面中,五台丑陋而威严的“铁牛”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碾过大地。紧接着,格林准将那威风凛凛的骑兵阵列出现在画面中,他们发起冲锋,却在“铁牛”面前被撞得人仰马翻,战马惊慌逃窜。步兵的排枪射击在铁牛的装甲上,只能溅起无力的火花。
最后,在伊莎贝拉优雅的炮火“伴奏”下,“铁牛”取得了碾压式的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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