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橡木镇边缘,
一道闪电将这片夜空都照亮了,狂风卷着雨点抽打在老汤姆脸上,他裹紧破烂的亚麻斗篷,提着一盏油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镇子边缘废弃的旧磨坊。
他养的几只山羊就拴在旧磨坊后面的破棚子里,这鬼天气让他心惊胆战。
“风暴女神在上,可别让那破棚子塌了。”
他嘟囔着,声音淹没在风雨之中。
又是一道闪电撕裂夜幕,瞬间将废弃磨坊的轮廓照得惨白。
就在这一刹那,老汤姆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圆了,旧磨坊那扇破窗户里,竟然透出一阵不祥的深紫色光芒。
光芒一闪即逝,被黑暗吞没。
但老汤姆确信自己没看花眼。他心脏狂跳,恐惧压过了对羊的担忧。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那扇破窗,屏住呼吸,借着油灯的光和偶尔划过的闪电,小心翼翼地朝里窥视。
磨坊内部布满灰尘和蛛网。一个穿着破烂黑袍的身影正佝偻着腰,凑在一个用石头搭起的小火堆旁。
火上架着一个陶罐,里面正咕嘟咕嘟冒着泡,散发出一种混合着草药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腥味。
火光映出一张苍白的女人脸,正专注地将一些晒干的根茎和散发着微光的粉末投入陶罐中。
每一次投料,那罐子里浑浊的液体就翻腾一下,透出令人不安的紫色光晕。
“女…女巫。”
老汤姆吓得魂飞魄散,油灯差点脱手。
也不怪他如此害怕成这样,在教会的宣传下,女巫在他们的眼中就是邪魔的化身。
老汤姆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连滚爬爬地逃离了磨坊,恐惧与冰冷深入他的骨髓。
第二天清晨,白橡木庄园的餐厅
壁炉里燃着火焰,烤的屋内暖烘烘的。
梅林、高文和布兰正围坐在长桌旁享用早餐:热燕麦粥、熏肉和白面包。
“水渠的挖掘进度还算顺利,”
高文用面包蘸着肉汁,
“威尔逊子爵派来的那两个工匠很得力,领民们也干得很卖力。按这个速度,冬小麦播种前,主干渠应该能通水。”
梅林点了点头,同时切着手中的熏肉。
“那几匹龙血马阉割后恢复得如何?”
“兽医是威尔逊的人,手艺不错。”
高文点头,
“马匹有些躁动,但没出大问题。过几天就能下地干活了,它们的力气,拉巴金斯的新犁肯定没问题。”
布兰慢条斯理地喝着燕麦粥,温和地补充:“巴金斯今早还跟我炫耀,说又赶制出五架白橡木犁。照这个速度,很快就能满足播种需求了。”
三人正讨论着,餐厅门被猛地撞开。
罗伯特总管像一颗滚动的肉球冲了进来,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冷汗,胖手指着外面。
“男爵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老汤姆说镇子边上的旧磨坊里有女巫。”
“昨晚他亲眼看见女巫将青蛙和蜘蛛丢进她那煮着邪恶药水的陶罐里,里面透着邪恶的紫光,她一定是想在白橡木镇里制造瘟疫,我们应该立刻抓住她把她烧死。”
餐厅里瞬间安静下来。高文的手按上了腰间的剑柄,眼神锐利如鹰。布兰放下勺子,温和的表情也凝重起来。
梅林皱紧了眉头。
女巫?作为一个有着超越时代见识的人,他心里并不太相信那些关于女巫是邪魔化身的狂热传言。
他见识过太多愚昧和迫害。但教廷是个巨大的麻烦。
教廷在红宝石王国势力根深蒂固,教皇的地位几乎与国王比肩。
尽管他的父亲鸢尾花大公并不相信教廷,领地内也没有征收什一税等苛捐杂税,但鸢尾花领仍需要受到教廷的制约。
在教廷的教义中,女巫和吸血鬼就是邪魔的化身,瘟疫和饥荒就是女巫制造的。
而白橡木镇的镇民见过最多的外来人就是教廷的宣教士,受他们的影响,他们对女巫的恐惧甚至高于魔兽。
尤其是教廷麾下有一种超凡势力——猎魔人,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猎杀所有天生拥有非凡力量、不受教廷控制的“异端”。
女巫就是他们首要的目标之一。一旦被猎魔人盯上,麻烦会无穷无尽。
如今,这个麻烦可能很快就找上门来。
梅林想着,心中却做出了决定。
只要她没做对我和白橡木镇不好的事,我就不能主动将她交给教廷。
他可能不会帮助她,但也绝不会无故成为将她推向火刑架的加害者。
这是他作为人的原则和良知。
“高文老师,布兰哥哥,”
梅林站起身,语气果断,
“跟我去旧磨坊看看。罗伯特,带路。”
……
磨坊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药气息。
破窗户透进天光,照亮飞舞的灰尘。除了角落里一堆熄灭的灰烬,空无一人。
那个女巫已经离开了?
“跑了?”
高文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剑已半出鞘。
布兰闭上眼睛,双手在胸前做了一个复杂的手势,口中低吟起侦测魔法的咒文。淡淡的蓝白色光芒笼罩了他的双眼。
片刻后,他睁开眼,指向磨坊一个堆满朽木和破麻袋的阴暗角落:“那里,有微弱的魔法残留,还有活物的气息,小心。”
话音未落,那堆杂物猛地炸开,一个穿着破烂黑袍的身影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窜出,试图冲向门口。
布兰反应极快,手指迅疾点出,一道禁锢术被施加在那黑影上。
闷哼一声,黑影狼狈地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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