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云朗疑惑,猛地一下,没听出来电人是谁。
“我才离职多久啊,你就听不出我声音了。”电话里人调侃。
“老吴,是你啊。新年快乐。”这次说话,周围噪音小了些,云朗立即识别出了来电何人,赶快拜年,说:“怎么突然这时候给我电话,你那边项目有什么情况?”
“没有啊,好着呢。我年前一个多星期就把手下的人都放了。”老吴乐呵呵地说:“给你电话是想给你拜个年,谢谢你和你女朋友当时帮我那一把。”
“呃……”云朗被提到伤心处,无言以对,幸而老吴也没想等他回话,接着又说:“顺便还有事儿找你帮忙,明天帮我去机场接个人吧。”
“啊?接谁?”云朗诧异,心里腹诽,老吴也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大年初一就指使人办事儿。
“嘿嘿,先不告诉你,等明天你接到人,自然就知道了。待会给你把航班号和时间发过去啊,我家里这会吃元宵呢,先不说了,在祝你新年快乐。”老吴说罢,挂了机。
云朗听完老吴半半落落的交代,苦笑不得,这时,接机信息也抵达了短信信箱。打开阅读,航班编号开头是属于国际航线的标识,一时间,云朗心里竟没的有种“来人是沈娜”的感觉。
“铃铃铃!”云朗出神瞬间,手机猝然又响,把他吓了一跳——这次真是家里人的来电了。
“小朗,你去哪儿了?”听筒中云烟的声音传来。
“呃,我出来接个电话,马上回去……”云朗脑子一片空白,想也不想,随口捡了个理由搪塞过去,立即挂机,扭身进车打算回家。
手把方向盘,临挂档前,放手机时,云朗习惯性地按亮屏幕,去看时间。就这一眼,将他的视线紧紧地定在了手机屏幕上——在手机屏幕上,一条“宇文阳将于明日举行婚礼:取义日期爱一世”的新文。
看到标题的瞬间,云朗本已隐隐燃起希望的心,再次被砸得支离破碎,他不敢点进去看正文,任何一张图片,哪怕是任何一个字,他怕所有他不敢面对的,都会因这一篇新文而被坐实,那他就连半点自我催眠的凭据都没有了,还有什么比绝望更叫人受伤,而他自恃自己已经奄奄一息的感情,再也承受不住半点透彻心扉的创痛。
云朗终于没有打开那篇宇文阳婚事的新文,他把手机深深地丢进了扶手箱里,不给自己半点反悔的机会。
云朗回避自我伤害,可偏偏老天爷就是愿意故意为难,穷追猛打,让原本打开广播,就为了听节目分散精力的他,极不凑巧地听到了李宗盛的一首《给自己的歌》,歌词写的真伤,被李宗盛略带沙哑的独特唱腔,娓娓道来,就更叫人悲入骨髓,无法自拔:
想得却不可得,你奈人生何,该舍的舍不得,只顾着跟往事瞎扯,等你发现时间是贼了,它早已偷光你的选择……
每一个音符,每一个词句,真是滑稽而又恰到好处地切合着云朗此时此刻内心中的每一寸煎熬,每一分无奈——“鞭辟入里,血肉模糊”。
云朗到家的时候,云烟、予林一家五口已经离开,云爸早在他出门前已经睡了,唯一留下来等他的云妈,也只是叮嘱他一句:“吃完元宵记得洗碗”就进屋睡了。
吃过夜宵,洗好锅碗,躺倒在床上,云朗心里还是郁结难舒,在他脑子里,宇文阳大婚的新闻标题历历在目,连同着近一段时间看的八卦新闻一起搅和,叫云朗不得安宁。
年初一,夜格外短,云朗还没反复几个来回,就看窗外晨光熹微,所以干脆起来,洗漱更衣,驱车奔向机场。
按照老吴发的接机时间,云朗到达的时间略微有些早了,百无聊赖之际,他寻了一处离出口不远的位子暂坐,不一会竟有几分困意袭来,为了避免自己睡着耽误接人,他又取出手机来翻看网页。
这一天正好是2月10日,也就是各大媒体传播开来的“爱一世”的好日子。云朗一开网页,各大网站,铺天盖地地到处都是宇文阳婚礼进程的相关报道和直播链接,就连过年的热烈气氛也冲不淡媒体们对于窥视有钱人私生活的执着。
云朗虽然已经尽力让自己别自找没趣,但禁不住心底深处想要来个了断的心情,还是打开了一个直播婚礼现场的视频。
有钱人的婚礼真是纸醉金迷,礼堂现场鲜花铺地,布置堂皇,各种装饰摆设琳琅满目,宾客富贵名望齐聚一堂。
就在一对新人搀扶入场的关键时刻,机场广播突然播报起了云朗需要接机航班抵达的消息。
云朗的视线已经被手机里白纱蒙面的新娘粘得半分也挪不开,他只能靠四肢的感知惯性朝接机口挪。他此时此刻最迫切的就是看到新娘的样貌,只是那繁冗的宣誓又长又肉麻,叫人听得心烦气躁。
等到云朗已经挪到接机口前,新娘的头纱终于被掀起来了。
“不是她!不是她!”当视频映出新娘五官,给了新娘一个大大的特写时,云朗几近狂喜,内心不住呐喊。
“宇文阳娶的人不是沈娜!不是沈娜!”云朗心头扬起一阵欢欣鼓舞,只是霎时欢愉过后,随即而来的又是一阵焦虑和落寞,相比较于看到沈娜嫁给别人,此刻完全失去了沈娜的下落,却更叫云朗感到煎熬难耐,他自知断不了牵挂,可眼下却已经不知该把这份牵挂托往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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