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就交给你了,赤井先生。”
马自达RX7,副驾驶,柯南对手机对面的人说。
“放心,我会把他带回来的。”赤井秀一的声音永远从容不迫。
“装模作样。”驾驶座上,安室透冷嘲热讽。
柯南很无奈,夹在两个厉害人物之间的滋味可不好受。
好在他聪明,润滑剂当的很棒,妥善安排好了这两位。不过这算什么,提前学习纵横捭阖之术么?他打了个寒战,没话找话,问安室透酒厂那边进展如何。
“放心,有我们零组在,基本顺利。当然,诸伏警官也帮了忙。好吧,风见说他很羞愧,因为一大半是诸伏警官的功劳,他充其量算个辅助。”
安室透说唯一一件值得遗憾的事,是卧底误杀了卧底。
大家戴惯了面具,看不清脸,更看不清对方的身份。即使到那种地步,也不可能无条件信任自称同事的人,于是就造成了无意间自相残杀的悲剧。
说这件事的时候他握着方向盘,避免过度的情绪影响行驶的路。
柯南听得沉默:“我……不知道会死这么多人。”
当了十七年侦探,他见惯了案子,也见多了死很多人的案子,但面对那一连串的血色数字,仍然胆战心惊。昨天他罕见地失眠,因为一闭眼全是血泊。
即使那些是敌人,但他还是感到了迷茫。
安室透看了他一眼,想起他的实际年龄只有十七岁。
十七岁,还是未成年,本该是蹲在教室好好学习的年纪,可他却被迫跟那么庞大的组织对战。这让身为公安的安室透有些不爽,因为他的职责正是守护。
守护国家,守护高中生好好学习的权利。
“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你应该庆幸死的不是我们。”安室透又甩开了一辆车,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他驾驶的马自达在车流中穿梭自如。
“我跟你说过吧?”他轻描淡写地说,“我朋友的事。”
“嗯。”柯南点头,犹豫了一会儿,“他是诸伏警官的弟弟对吗?”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安室透又一记甩尾,引得周围车主心跳如雷。
不要命了?你开的是车,不是飞机!一水儿的怨念中,那辆白色马自达依然驰骋,如同狂暴的野兽般擦过一辆又一辆车,只留下遥远的背影。
“他叫做诸伏景光……是个了不起的人。”
柯南说抱歉,他不是有意调查的。
只不过在与酒厂的对抗中,他要计算所有可能与结果,就要尽可能多地知道所有事。他是本次行动的策划者,绝对不允许出现差错,哪怕是微小的。
因为失误无法改正,而代价是人命。
景光……时隔多年,再一次听到了你的名字啊。
想起好友,安室透下意识笑了笑。
但下一瞬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历经三年依然清晰。
“所以诸伏警官执意亲自下场。”柯南低声说,“他那么拼命,也是想完成弟弟的遗愿吧。好在大和警官与上原警官都在他身边,他不至于太孤独。”
可是……他抬头,看着身边人的侧面。
虽然安室透依然在微笑,笑容依然灿烂,但他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悲伤。就像海潮一样,是一层一层的,层层叠叠堆上来,永远没有尽头。
等到海潮完全吞没这个人,这个人就死掉了。
柯南突然生出这种感觉。
不可以,他摇头,没关系的,他会拉住这个人。
“对了,我们公安可是出了大力,论功行赏的时候记得点哦。”
安室透轻而易举地打破了车内沉闷的气氛。
果然是安室先生的风格啊。柯南用力点点头,“好。”
“我不是在开玩笑。”安室透语气很认真,“大树砍下来后,接下来的事就是瓜分了。虽然你请了FBI帮忙,但你知道,这是国家与国家的事情。”
好复杂,不想懂。柯南立马头大了。
他知道安室透说得对,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支持公安。
但是,赤井秀一确实帮了他很多,又因为赤井家与羽田家的关系、基尔身为CIA但与FBI有瓜葛、他爹工藤优作与FBI交好的缘故……这就更复杂了。
他不可能过河拆桥,将FBI完全摘出去。
安室透低头,看看正愁眉苦脸的柯南,笑了笑。
“算了,这些事就交给大人操心吧。你还是个孩子不是吗?”
他好奇另一件事,“现在危险已经解除了,你不想变回去吗?话说灰原也没变回去,你们两个该不会还想上小学吧?上小学,当一路天才,这种生活不错。”
“我正常上学也是天才啦。”这么一打岔,柯南心情轻松了不少,“其实我随身带着解药,但我妈不想我变回去……她说现在的我亲起来口感更好。”
“咳咳,”他掩饰几声,“至于灰原,她说还没有跟步美他们告别,还没尝试芙莎绘设计的儿童服饰,还没尝试以前怕暴露没敢尝试的东西……总之还能推一推。”
“这样啊。”安室透点头,“芙莎绘是博士家那位女士吗?我一开始还以为她要联动博士准备什么新品……毕竟托你的福,博士现在成平成年代的波洛了。”
柯南不禁微笑:“对,他们是一对相爱的恋人。”
说到恋人,安室透的脸色冷了下来。
柯南明白他的心思,安慰说明美姐姐自有打算啦。
有希子带着变小的明美生活了一段时间,发掘了她的表演天赋,刚好宫野明美也对演员行业感兴趣,顺理成章的,有希子多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徒弟。
柯南对此毫不意外,毕竟宫野明美的演技他领教过。
连他这个见多识广的侦探都能骗过去,说明天生是当演员的材料。
而宫野明美与赤井秀一的关系,也在重重磨难下迎来了大结局:他们决定无视世俗限制,打破表兄妹的魔咒在一起,至于孩子,可以养灰原哀过过瘾嘛。
他们又没有传宗接代的观念,过二人世界挺幸福的。
这也是让安室透不爽的缘由。好不容易与童年好友相聚,话都没说几句,结果对方成了赤井秀一的未婚妻。偏偏连他都承认这两位是难得的良缘,苦尽甘来是该甜蜜甜蜜了,但一想到甜蜜的对象是赤井秀一,他就觉得难以忍受。
“我的恋人,是这个国家啊。”安室透只能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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