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宴会结束已经过去半月有余,木瑜还是三天两头往玄曜殿跑,虽说依然很少有机会能见着温承轩。
但可喜可贺的是,温承轩对她的态度有了质的变化。
从前是单纯对她避之不及,如今却是忙得顾不上旁人。
……很显然。
木瑜赫然在‘旁人’之列。
不过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木瑜已经能在温承轩不在时,迈进玄曜殿的大门,出入自由!
不用说,这一切肯定归功温承轩私下吩咐过,否则就算给焦晟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私自放她进殿。
以及,偶尔碰上温承轩的休沐日,还能心平气和地聊上几句。
木瑜早就摸清了温承轩的值守时间,不出意外,他今天一整天都不会回玄曜殿。
至于他镇守的天门,她是不敢随便去的。各处天门皆有重兵把守,由不得她胡来。
更何况温承轩对她本就不怎么熟络,她如果连基本眼色都不懂,跑到人家岗位上瞎胡闹,以后恐怕连这点微薄的好颜色都捞不着。
再说了,温承轩镇守的是天门,来来往往出入那么多神仙大佬,万一不小心被谁看穿身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啊,现在这样就很好。
木瑜盘着腿懒洋洋坐在书架下,像只躲闲的小猫,蜷在不惹眼的角落里,怀里捧着一盘小巧精致的果酥,眼眸微眯,一口接一口地吃得欢。
待饱足犯困,她挪到窗边的小书桌前,把碟子随手一推,托着腮靠在桌上,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脑袋一点一点地垂下去。
晏珩君处理完手头公务,来寻她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光景。
暖如金的和煦阳光将木瑜全身笼罩,像是为她披上了一层琉璃清透的丝锦,她露在外的半张小脸上绒毛清晰可见,唇角因为睡熟而微微鼓起一点弧度,像是在倔强地反抗着什么。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伸手将她的脑袋微微拨开,解救出她的双手,以免胳膊被压麻。睡熟的木瑜脑袋没了支点,迷蒙的一把抓住他的手,熟练地垫在脑袋下充当枕头,嘴角咂吧了两下,睡得十分香甜。
晏珩君低低笑了一声,拂过她额前散乱的发丝,缓缓拢回耳后。
下一刻,小书桌旁出现一张软榻,榻上枕头锦被一应俱全。
他俯下身,伸手绕过她的肩,抽出那只被压得微麻的手臂,随后慢慢托着她的背,将人缓缓抱离书桌,放到软榻上。
他垂眸看了她一眼,木瑜乖乖靠在他怀里,身子轻得像团云,毫无防备,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鼻尖扫过他颈侧的衣襟时,猫儿似的轻轻蹭了蹭。
“仙君。”
水悦进殿却不见人,走到书架一侧,才见到睡熟的木瑜以及守在一旁的晏珩君。
晏珩君抬起头,食指抵唇,为木瑜拢了拢身上的薄被,起身走向水悦,轻声问:“何事?”
水悦看了一眼熟睡的木瑜,但什么也没说,只低声道:“仙君,昊明帝君派人前来,请您去梵天殿议事。”
“知道了。”晏珩君回眸看了木瑜一眼,随即对水悦轻声道:“就让她在这睡吧,不必喊醒她。晚些时候若我仍未归,记得在殿内点上烛火,以免她醒来寻不到人会害怕。”
水悦点点头:“奴婢记下了。”
水悦目送晏珩君离去,心中却不由在想:昊明帝君正值春秋鼎盛之际,天界在他的治理下,井然有序,千万年来从未出过差错。
而晏珩君身为帝君独子,本就是帝君之位的唯一继承人,何况其深受天道眷顾。
晏珩君至今不过两千余岁,已经在昊明帝君的授意下,逐渐接手政务。
这样的人又怎是区区一句‘光华万丈’能够道尽,不论他想要与否,天下都早已是囊中之物,注定要立于九霄之上,天下山河,尽归其手。
水悦回过头深深注视木瑜良久。
寂静的殿内随即落下一道轻浅的叹息。
—
几天后,木瑜知道温承轩今日休沐,早早来了玄曜殿,力争能和温承轩多说上几句话,拉一拉好感度,方便未来办事。
但她来得十分不巧,就在她抵达玄曜殿前两分钟——温承轩出门了。
“……”
木瑜紧抿唇心,和侍从焦晟大眼对小眼,“告诉我,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对吧?”
焦晟耸耸肩:“认命吧,事实就是这样,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种种一切,只能证明你和我们家仙君无缘无分。”
木瑜仰头长叹。
对着湛蓝的天空竖起一道闪亮的中指。
随后也不知道从哪攒起一股劲儿,撸了撸袖子,豪情万丈地拉着焦晟进殿:“我还就不信了,等不到昭武星君回来,我今天就不走了!”
焦晟悠悠摇头,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老神在在地说:“年轻人就是这样的,你劝也是没用的,撞了南墙也不知道回头。撞吧,使劲撞,等撞得头破血流、撞得稀巴烂,就知道死心了。”
走在前面,雄赳赳气昂昂的木瑜绊了一下,无语地回头:“你再装成熟试试呢?信不信以后我都不给你讲话本子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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