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瑜从玄曜殿回来之后,在清霁宫安分了几天,什么也没做。
她等了两天,拿捏着恰到好处的火候,才前去拜访。
这样既不会显得她太热切上赶着,又不至于让温承轩彻底忘记她是谁。她依旧搬出关切妖魔族近况的老借口,敲响了玄曜殿的门。
赶巧,来开门的恰好是先前领她去喝茶的小侍从。
小侍从认出她时有点意外,好几天没见着她,还以为她不会来了,没想到居然又冒出来了。
小侍从不会因为一杯茶的交情对木瑜有任何优待,只让她在门外候着,自己则规规矩矩前去通报。
好半晌才板着脸回来,同木瑜无情道:“不好意思,我家仙君今日不见客。”
第二日、第三日……
往后数日皆是如此。
木瑜倒也不气馁,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无限次。
上一回不也照样被她蹲到机会,成功和温承轩说上话了吗。
她就不信了,温承轩又不是待出嫁的大姑娘,还真能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成。
一连数日,木瑜次次来,小侍从次次都无情谢客,嘴里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她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但这么久以来的蹲守也不是没有收获,比如说小侍从焦晟就成功被她策反一半。
额……为什么说是一半呢?
只要不谈及昭武星君温承轩,焦晟简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活脱脱一个小话痨。可一旦话题牵扯到温承轩身上,哪怕半个字都撬不出来,两片嘴皮子就像黏了胶水一样,死活撬不开。
小小年纪,也不知道嘴巴怎么这么牢。
—
晚些时候,木瑜回了清霁宫。
说来也奇怪,清霁宫和玄曜殿其实都没有多少侍从,有时候在殿里转大半天也不一定能碰着人。
可她在清霁宫时,却半点都不会觉得冷清孤单,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心安,回到清霁宫即便什么也不做,也像是置身温暖的湖泊,身心都觉得无比放松。
想到清霁宫,想到水悦、时轩、池阳,还有……晏珩君。
木瑜笑了笑,加快步子进了清霁宫。
迈进清霁宫殿门的一瞬,她脚步微微一顿,心跳莫名加快,下意识抓紧裙角,像个在外贪玩后被家长逮住的小孩,怔怔地站在原地:“晏珩君……”
晏珩君此刻一袭白衣,手中执着一柄木舀,正在照料花圃内的花草。
他转过身来,朝木瑜扬唇浅笑:“瑜儿,你回来了。”
“嗯。”木瑜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
明明晏珩君什么也没说,对她也很和善,可她就是莫名有一种犯了错被家长问话的不安。
“今天也去玄曜殿了吗?”
晏珩君执着木舀,慢条斯理地将水洒向花根,一举一动不紧不慢,清雅从容,再寻常不过的动作落在他身上,却仿佛一幅静谧水墨,贵气自生。
木瑜脑袋越埋越低,弱弱地“嗯”了一声:“玄曜殿有个小侍从叫作焦晟,是我朋友,我去找他玩了。”
“原来是这样。”晏珩君浇水的动作不变,语气悠然,“那瑜儿一定很喜欢这位新朋友吧,不若改日请他来清霁宫坐坐。”
木瑜先是点头,又连忙摇头:“他还挺忙的,玄曜殿大大小小的事务全都需要他操心,应该没空来做客。我也是见缝插针,才能和他说上几句话。”
木瑜一口气说完,悄悄抬头看了眼晏珩君。
对方却像是等待多时似的,正笑眼盈盈地瞧着她,她这一抬眼,就像落进了一张无形的网,被那双温润柔情的眼眸缚住,呆呆忘了眨眼。
“真可惜。”晏珩君搁置木舀,衣袂翩翩朝她走来,“既然我们宴请不成,瑜儿后日不如同我一道去赴烛寒真君的寿宴。”
“啊……”木瑜一时没跟上他的节奏。
话题转换这么快的吗?
烛寒真君……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听晏珩君的语气,这位真君应该不是他很相熟的朋友。不是朋友还能让他赴宴,大概率又是一位超级大佬。
去就去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更何况……木瑜余光偷看了晏珩君一眼,肉眼看不出来,可她超强的直觉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拒绝晏珩君。
木瑜忙不迭点头:“好啊,能和晏珩君一起赴宴,简直是我几世也修不来的大福分呢!”
仔细想想,这段时间光顾着钻营温承轩,都快忘了晏珩君这尊大佛。
她眼下毕竟是清霁宫的人,仙君体恤下属,不需要他们日日干活也就算了,她成天往外面跑算怎么回事。
看来最近得降低外出频率,低调一点了。
至少得躲过这阵风头,让主子面子里子都好看才是。
木瑜打定主意,刚进殿时那点心理负担很快就抛之脑后,陪着晏珩君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当然,大部分是晏珩君在说话,她只负责听。
说多错多,自己又没有原主的记忆,万一不小心爆雷,那不就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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