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拿住燧皇后,岚带着队伍到现场。
岚四处找着,最终只有「逐月」的碎片,再也拼不全一把完整的剑。
风沙飞过,朱明被救了,岁阳被封印,但那些牺牲的人不会再回来。
和平后,又是权力的斗争。
听起来或许有些讽刺,相比于枝繁叶茂的丛林,人们或许更喜欢夹缝中的那一抹寒枝。
寒枝的痛苦、挣扎——是他们笔下的赞美与向往,是从贫困迈向幸福的期待。
可说到底,痛苦的寒枝只是工具罢了,寄托着人的苦楚,然后继续在夹缝中挣扎。
真正的幸福从不会到来,无论是何种选择。
不知是第几个冬天,风穿过回廊,带着微醺的酒香和雪花。
月色像一瓢冷酒,从檐角泼下来,岚倚在廊柱下,指尖的酒杯微晃,清酒映着浑浊的眼眸,处理完军务,闲来时,他便会喝点酒。
他喜欢这种意识不清的感觉,一时间,让他觉得那人还在旁边,哪怕是冷漠的眼神,也能让他得到些许慰藉。
哪怕是嫌弃——
他总是被云救,一次又一次。
他不了解云,现在也没有机会去了解。
雪落无声,庭院却并非寂静。院中,一道小小的身影在练剑,发上积着薄雪,随剑势一震,碎玉般洒落。
剑起,剑落。
雪片被锋刃划开,碎成更轻的絮,从落的眼前划过,凝成剑锋上的薄霜。
“岚大哥,少喝点吧...晚上还有会。”
落转身,望着岚,小声提醒。
“好——”,岚点头,摇晃着起身,走到落身前,看着少年手中的剑,明明是仿制品,却如同真的一样,除了少了些岁月的痕迹。
“落,练的如何?”,岚轻声询问。
“还行。”
“我发现自己的能力和这柄剑很搭配,我会和它一起战斗下去,为了仙舟。”
“带着阿宝和云大哥的意志。”
落垂眸,举起剑,满天的雪花在指尖凝聚,化为冰晶,顺着剑脊攀爬,如霜花缠刃,寒光乍现,分外美丽。
在风向转变的那一刻,月光中,落睁开眼,出招。
“飞光逐月。”
剑光飞向了月亮,带着银白的轨迹,如同流星。
“岚大哥,云大哥不在,我会保护你的。”,落收剑回鞘,看向岚手中的酒杯,小声说了一句。
“云大哥是以一名云骑死去,他不会希望看见你这副——”
岚最近咳嗽加重,饮酒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虽然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去处理事务、探望民情、和贵族们周旋。
可只有落知道,岚活的有多颓废,不求岚戒掉酒,起码少喝一点,爱护自己的身体。
“好——”,岚轻轻地嗯了一声。
雪下的大了起来,逐渐淹没了他的脚踝,他只能说这句话,对所有来安慰他的人。
他会站起来的,践行云的意志到最后一刻。
“剑...借我用用,落。”,岚伸手,握住「逐月」的剑柄。
月色倾泻,雪野无垠,岚旋身,剑随身起,衣袂与雪光同舞,一招一式间复现云的身影——唯独此刻,在醉着的瞬间,岚觉得离云那冰冷的心很近。
世界就此安静,所有的思念与悲伤。
——
在很多年后,苍城覆灭,镜流随着其余仙舟人逃难来到罗浮,红色的眼眸中满是仇恨。
她需要力量,她要成为一名云骑,向该死的丰饶孽物复仇,还有赚好多钱,给弟弟好的生活。
至少等弟弟醒后,能有钱上好的学校。
镜流在心底下定决心。
在经历过各种试炼后,她拜师于一名会用冰剑的女子门下,在成为预备云骑的那天,师父赠予她一柄名为「逐月」的剑。
月悬中天,雪像羽毛般飘落,一点点染白青檐,微风吹着铃铛,打破了庭院的寂静。
“这柄剑——好冷。”,镜流抚过剑身,冷意顺着指尖直达心底,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过这倒与她的能力相吻合。
“这柄剑最早是曜青云骑——落的。”,师父淡淡开口。
“师父,这个名字...我没怎么听过呢。”
镜流语气疑惑,在仙舟的史书上所记录的英雄中,并没有此人的名字。
“丰饶的神迹降临,反抗长生的部队没有什么好下场,岚被赐予永恒的冬眠,而落则在外守了一生,最终在他的尸骨中,只剩下这柄剑。”
“落是我的祖先,经历过一些事后,我带这柄剑来到了罗浮。”,师父语气感慨,摸着镜流的脑袋,“这柄剑见证了最初的云骑。”
“带着它走下去吧,然后将它交由下一个成为云骑的人。”
“还记得我教你的那一招——飞光逐月吗?”
师父看着天空的那轮弯月,神情恍惚,“如果你想抓住一个人,一定要比光快才能做到,否则就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镜流举起手中的剑,剑身在月照之下寒光四溢,仿佛把月色也逼退三分。
看向月亮,镜流笑了起来,“师父,我不喜欢飞光逐月这四个字,听起来总有种伤感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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