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伶人当道
先暗后明,众志成城;先明后暗,哀号一片。
唐庄宗时期,不但宦当道,复又内宫乱政。庄宗宠信皇后刘氏,付予权力极大,所发布敕令与皇帝诏敕具有同样效力,各地官府皆须执行,不得违拗。
刘氏生性贪婪吝啬,与李存勖一同聚敛钱财,且派人到各地经商,连柴火果蔬之类都要加以贩卖,从中获利。
四方藩镇及外国所贡献钱财皆据为己有,吝啬不赏,只用于供养伽蓝佛祖。
降将朱友谦、袁象先、温韬、张全义等,皆通过厚赂刘氏而得重用,朱友谦被赐宗室之名李继麟,张全义被刘皇后尊为义父。
为搜刮天下赋税,同光二年,以河中节度使李继麟为两池榷盐使,以安邑、解县两池盐课,每三月一输于省。
又置内勾使,掌勾天下各州盐铁、度支、户部三司财赋,以降将郭崇韬及宦官李绍宏为之。凡天下钱谷簿账,均由内勾使裁遣,徒增州县移报之烦。
而李绍宏不能得专其利,终究不悦。
李存勖自幼便喜欢唱戏,常与伶人嬉戏厮混,称帝之后,自取艺名为“李天下”。
有伶人名敬新磨者好诙谐,偏有忠君爱国之心,每欲讽谏天子勤政,未得其便。
忽一日,庄宗与众伶人嬉闹,故意四处张望,自呼己名:李天下,李天下何在?
众伶人皆嘻笑不答,惟敬新磨越众上前,抬手便批庄宗面颊,响亮至极。李存勖顿时被打懵,伶人亦都惊骇不已,以为敬新磨突然发疯。
众人上前,将其拿住,喝斥道:你好大胆,奈何敢批天子面颊?
岂料敬新磨竟借机作戏,笑谓众人道:李天下者,一人而已,天子复谁呼邪!
于是庄宗非但不怒,反而大喜,当场重赐敬新磨。左右这才释然,并皆嘻笑如故。
庄宗好畋猎,曾猎于中牟,践坏民田数百亩。中牟县令当马切谏,为民请求赔偿,庄宗大怒,叱县令退去,并将杀之。
敬新磨知其不可,乃率诸伶走追县令,擒至天子马前,高声斥责道:卿既为县令,独不知我天子好猎邪?奈何纵使百姓小民,稼穑以供税赋!何不饥汝县民而空此地,以备我天子之驰骋?依你之罪,当死无赦。
复又在庄宗马前跪下,用戏词中口气,请立即行刑,身后诸伶人亦共唱和之。
庄宗大笑,怒气便息,中牟县令乃得免去。
其后敬新磨到殿中奏事,在殿内被恶犬追逐。敬新磨急忙躲在庭柱后面,并向庄宗求救道:陛下不要纵使儿女咬人。
不料这一下却犯了天子所忌,庄宗大怒。只因李存勖出身夷狄,游牧民族甚忌讳以狗取笑,见敬新磨当众如此呼救,遂当场拉弓,欲射死敬新磨。
敬新磨知道闯下大祸,但有急智,忙又喊道:我与陛下乃是一体,杀之不详。
李存勖闻此,忙问缘由。敬新磨则答道:陛下年号同光,天下皆称为同光帝。若杀了敬新磨,铜则无光矣。
李存勖闻而大笑,复饶其命。
李存勖爱戏成痴,早在称帝之前,便曾因任用伶人杨婆儿为刺史,而贻误战事。伶人周匝为将,亦在胡柳陂之战中折损军士无数,自己亦被梁军俘虏。
周匝后为伶人陈俊救出,李存勖便授陈俊为刺史,以报答相救周匝之恩。当时亲军中很多百战将士皆不能得到刺史之职,对此无不愤慨。
伶人随意出入宫禁,欺凌大臣,群臣皆敢怒而不敢言,甚至巴结伶人,以保求富贵。藩镇节度使也争相重金行贿伶人,以固天子之宠,求保封国之地。
伶人之中,为害最深者乃是景进。
李存勖以景进为耳目,去刺探群臣言行,凡欲知宫外之事都要屏退左右,单独询问景进。景进由此依据自己好恶大进谗言,干预朝政。
文武百官对景进皆忌惮不已,视若猛兽。
在宠任宦官、伶人同时,庄宗李存勖对功臣宿将又多有猜忌之心。
李嗣源是后唐灭梁第一功臣,曾表奏义子李从珂为北京内牙马步都指挥使,希望李从珂能就近照顾家中眷属。
李存勖却认为李嗣源握兵权居大镇,却插手军政人事,故不但不允,反将李从珂贬为突骑指挥使,远戍石门镇。并多次驳回李嗣源入朝请求,又命心腹朱守殷暗中监视。
朱守殷早在李存勖为晋王时便始为奴,为人阴险多谋,且有勇力,因此受宠。又喜探查他人**,李存勖以为忠心为己,遂提升为蕃汉马步军都虞侯。
李存勖灭梁之后,复以朱守殷为巡检,使其纠察诸藩。朱守殷恃恩骄恣,凌侮勋旧,与伶人景进互相勾结,权势熏天。
庄宗由是重用宦官、宠信伶人、内宫干政、忌害功臣,便既导致天下大乱。
同光二年春,枢密使郭崇韬鉴于朝廷选人伪滥严重,命有司对选人精加考核。
通过此次整饬,凡参预南郊祭祀一千二百员职事官,十之**被涂毁告身,验明正身得以注官者才得数十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