憧憧讨好的把电话递过来,“爸爸,你要不要和妈妈说话?”
唐甜听着电话那端的声音,摁住了胸口,心痛的像刀绞一样。
段榆景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发,“你说吧。”
他大概心里知道,唐甜不愿意和自己说话,他转身走出房间。
也没有生气儿子偷打电话。
憧憧望着爸爸沮丧的背影,对着电话问,而且故意很大声,试图让段榆景听到,“妈妈,你想我和爸爸吗?”
他还摁了免提。
段榆景即将要跨出门槛的脚步停了下来。
憧憧满怀期待。
唐甜却如鲠在喉。
她知道,有些回答,可能会很伤人。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段榆景清楚,自己的坚定。
她哑着嗓子,“我很想念憧憧。”
憧憧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他望着段榆景的背影……
“爸,爸爸……”
他小心翼翼的,即便段榆景背对着他,他也能感觉到爸爸的落寞……和难过。
唐甜预料到段榆景可能会听到。
但是听到憧憧叫爸爸,心还是抽了一下。
她随即垂下眼睫,对憧憧说,“妈妈还有事情,就先挂了。”
憧憧抓着手机,在这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唐甜不忍心,还是把电话挂断。
憧憧听着嘟嘟的声音,把手机丢下,快速从床上爬下来。
他光着脚,跑到段榆景身边,抱住他的腿,软糯糯的唤着,“爸爸。”
段榆景揉揉他凌乱的黑发,“去换衣服,吃完饭我送你去上学。”
憧憧摇头,“我想陪着爸爸。”
段榆景拧眉,“你怎么了?”
憧憧眼睛微微泛着红,“你是不是和妈妈吵架了?”
“没有,别胡思乱想。”段榆景把他抱起来。
憧憧还是不相信,“妈妈好像完全不想回来,她还总是挂我电话。”
段榆景很肯定的语气告诉他,“她会回来,她舍不得憧憧。”
憧憧半信半疑的点头。
……
M国。
唐甜放下手机,她走到窗口,看着外面的灯火,惆怅万千。
段榆景。
这个男人,她爱了两次,失忆前和失忆后,她都爱。
怎么可能放得下。
如今,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莞莞。”顾千桦带着吃的过来。
唐甜转身。
看到彦灏也进来了。
顾千桦说,“我来的时候看到彦灏站在外面,就喊他一块进来。”
唐甜点头。
彦灏神色有异,看唐甜的眼神,多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快过来吃东西。”顾千桦把吃的放在餐桌上,热情招呼着唐甜。
唐甜拿起筷子。
“莞莞,我得回去一趟。”顾千桦说。
唐甜点头,“好。”
这里原本也不用人照顾。
“榆景他过去了。”顾千桦不想隐瞒唐甜。
“他大概是不放心你,所以,我得赶回去……”
唐甜知道肯定是因为今天的电话。
她说,“我和你一起回去。”
顾千桦眉头一皱,“你胡说什么话呢?你得在这里治病,哪里都不能去。”
“你挡不了他,我去跟他说。”唐甜说,“他看不到我,说不定会怀疑。”
顾千桦哑然。
她思考了一下,“好吧,确实,我恐怕搪塞不了他。”
“你吃饭,不着急,我们乘坐航班的话肯定是来不及,不过我有办法。”顾千桦说。
唐甜点头,她没什么胃口,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一点。
吃完饭,护士过来给她打针。
一共有五针,两针屁股针,还有两针从手臂上打的。
唐甜在病房打针,彦灏把顾千桦叫了出去。
忽然被叫,顾千桦害怕有不好的消息,她心提到了嗓子眼,“彦灏,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莞莞的病情,很严重?”
“莞莞的病是严重,但是……”他脸色不太好看,“你知道,莞莞这六年都经历了什么吗?”
顾千桦还真不十分的清楚。
“你,你怎么忽然问这个?”顾千桦觉得这话问的蹊跷,“她过去和她的病有关系吗?”
彦灏点头。
“我老师说,她的病,是因为多次打胎,导致的病变,发生的癌。”彦灏很直接。
当时听到这个结论的时候。
他根本不愿意相信。
可是,这里几乎不会出错。
所以他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她失忆的六年,是不是做了一些不好的工作……”
顾千桦身体一晃,差一点没站稳。
彦灏赶紧扶住她。
“顾姨。”
顾千桦双唇抖动。
“不,不会,你我都是了解她的,她不可能会做什么不干净的工作,就算她失去记忆,也不可能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情。”顾千桦紧紧的抓着彦灏的手臂,“这话,你千万别问她。”
彦灏说,“我知道。”
“我怕她受刺激。”顾千桦说。
彦灏不说,也是不想唐甜面对自己曾经的事情。
彦灏把顾千桦扶坐在长椅上。
顾千桦内心波澜的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她深呼吸。
过了许久她才能正常说话。
“彦灏,我会弄清楚她失去记忆的这六年,都发生了什么。”
彦灏点头。
……
回多亚国唐甜和顾千桦做的是私人飞机。
因为如果等航班的话,就来不及了,段榆景可能会先到。
她们必须在段榆景去之前赶回去。
起码不能让他知道,唐甜不在多亚国。
飞机上,唐甜的精神好了不少。
顾千桦显得郁郁寡欢。
心事重重。
唐甜问,“妈,你在想什么?”
顾千桦摇头,“没,没什么。”
她冲女儿笑,“医生说,你的病一定能治好,妈妈很放心呢。”
她故作轻松的样子。
唐甜笑。
飞机降落,刚回到住处,顾千桦的手机响了,是段榆景也来了。
顾千桦把地址给他。
放下电话,她看着唐甜,“榆景可能一会儿就过来,你准备好,怎么对他说了吗?如果你觉得应付不了,我们一起应对。”
唐甜瑶摇头,“没事,我自己就行。”
段榆景敏锐,那样不能说服他,反倒还会让他多想。
“行,那我回去,你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顾千桦说。
唐甜点头。
她坐在沙发里。
顾千桦走了以后周围静悄悄的。
房间很空档。
也确实很空档,就她一个人。
她身体往后顷靠了下去,她仰着头,望着天花板……
叮咚——
门铃忽然被按响……
她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
想到门口的人是段榆景,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跳动的频率。
她用力的深呼吸。
强行让自己振动。
然后起身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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