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宋做宰相 第116章 未知的危险

陈怀瑾背抵着湿冷的石壁，心跳如擂鼓，却并非全因恐惧。他紧盯着战局，大脑飞速运转。萧烬萝的枪法虽精妙，但腿伤严重限制了她的腾挪闪避，久战之下必然吃亏。这两名察事卒皆是老手，配合默契，攻势如潮，显然打着消耗她体力、伺机必杀的主意。

不能坐以待毙！

他的目光急速扫过周遭环境。火光摇曳，将搏斗的身影投在嶙峋的石壁上，如同上演着一出诡异的皮影戏。地面是粗糙不平的天然岩层，积着薄薄的灰尘和不知名的水渍。除了他们来时的方向和老吴头消失的黑暗，似乎别无他路。

就在此时，那名受伤的察事卒似乎被同伴掩护着，悄然后撤半步，手腕一翻，竟从腰后摸出一把不足一尺长的短弩！弩箭在昏暗中泛着幽蓝的冷光，显然淬了剧毒！他悄无声息地抬起手臂，弩箭并非指向舞动长枪的萧烬萝，而是牢牢锁定了靠在墙边的陈怀瑾！

“阿萝！弩箭！”陈怀瑾厉声警告，身体猛地向侧旁扑倒！

几乎在同一瞬间，“嘣”的一声机括轻响，一道乌光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咄”地一声深深钉入他方才依靠的石壁，尾羽剧颤！

萧烬萝闻声心胆俱裂，回援已然不及，怒火与焦灼瞬间淹没了她！她清叱一声，枪法陡然一变，不再是守势，而是变得疯狂暴烈，完全不顾自身防御，长枪如狂龙出海，只攻不守，招招皆同归于尽的打法！那凌厉无匹的攻势竟将两名对手逼得手忙脚乱，连连后退，持弩者更是险些被一枪洞穿咽喉。

陈怀瑾就地一滚，异常狼狈，手掌被粗糙的地面磨得生疼，但他顾不得这些。弩箭！这是重大的破绽！皇城司外出执行密探任务，尤其是这种地下勘探，标配武器绝不包括这种不便携带且一次性的短弩！这两人，绝对是专业杀手假冒的！

这个发现让他脊背发凉，却也点燃了胸中的火焰。他必须做点什么！

翻滚中，他的指尖忽然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件——是那支射空的短弩箭！他毫不犹豫地将其紧紧攥在手中，弩箭入手沉甸甸，箭头异常锋利。

另一名察事卒见同伴弩击失手，又被萧烬萝不要命的打法逼退，眼中凶光更盛。他猛地虚晃一刀，吸引萧烬萝的枪势，另一人则趁机再次企图绕过战团，扑杀陈怀瑾！

就是现在！

陈怀瑾看准那人扑来的轨迹，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借着蹲伏的姿势，用尽全力向前一窜！他不是武将，没有精湛的武艺，但他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格斗意识和求生本能！

那察事卒显然没料到这文弱书生竟敢主动迎上，刀势微微一滞。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陈怀瑾将全身的重量和冲力都灌注到右手紧握的弩箭上，对着那察事卒毫无防护的大腿根部，狠狠刺了下去！

“噗嗤！”

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压抑痛苦的惨叫！弩箭几乎齐根没入！

那察事卒下盘瞬间失控，剧痛让他踉跄着向前扑倒。陈怀瑾一击得手，毫不停留，立刻松手向后急退。

“老五！”持弩者惊呼。

萧烬萝岂会放过这天赐良机？！枪随人走，一点寒星如流星追月，直接洞穿了那名倒地察事卒的咽喉！惨叫声戛然而止。

转眼间，形势逆转！两名杀手一死一伤！

剩下的持弩者眼见同伴毙命，自己手臂带伤，目标又如此棘手，眼中终于闪过一抹惊惶。他猛地抬起短弩，却不是射向任何人，而是“嘣”的一声射向了甬道顶壁一块松动的岩石！

“轰隆——”

一声闷响，碎石和尘土簌簌落下，虽未造成大面积坍塌，却成功制造了混乱，短暂遮蔽了视线。

“姐夫小心！”萧烬萝怕有落石伤及陈怀瑾，急忙回枪护在他身前。

待尘土稍散，那持弩的察事卒早已借着这短暂的混乱，捂着流血的手臂，狼狈不堪地转身逃入他们来时的黑暗甬道之中，脚步声迅速远去。

甬道内骤然恢复了死寂，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陈怀瑾、萧烬萝粗重的喘息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尘土的气息。

萧烬萝拄着长枪，身体微微摇晃，腿上的伤口因方才的剧烈运动再次渗出血迹，染红了裤腿。她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警惕地注视着杀手逃跑的方向，生怕还有埋伏。

陈怀瑾快步上前扶住她：“阿萝，怎么样？”

“没事…皮外伤…”萧烬萝咬咬牙，目光落在那具喉咙开着血洞的尸体上，又看向陈怀瑾，眼神复杂，既有后怕，也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叹，“姐夫，你…”

她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竟是陈怀瑾用那种近乎搏命的方式，创造了逆转的战机。

陈怀瑾摇摇头，示意自己无碍。他蹲下身，忍着不适，在那具尸体上快速翻找。除了制式的腰刀、皇城司的普通腰牌和一些散碎银两，再无他物。干净得过分。

“他们不是皇城司的人。”陈怀瑾沉声道，语气肯定，“至少，不完全是。”他抬起手，亮出掌心被弩箭棱角硌出的血痕，“那短弩，是军中毒弩，绝非皇城司察事卒标配。”

萧烬萝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身手也是战阵路子，狠辣直接。”她顿了顿，看向黑暗的深处，“老吴头他们…”

“他们是一路的，或者说，老吴头才是主导。”陈怀瑾站起身，眉头紧锁，“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那人逃回去报信，老吴头很快会带人杀回来！”

前有未知的危险，后有追兵，他们几乎陷入了绝地。

萧烬萝尝试迈步，伤腿却一阵钻心的疼，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身形一歪。

陈怀瑾立刻牢牢扶住她：“别逞强！”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他快速权衡着。退回地面？且不说能否顺利找到出口，老吴头很可能就在那条路上守株待兔。继续向前？前方是连老吴头都未曾深入、牛再兴可能存在的区域，吉凶未卜。

“我们往前走。”陈怀瑾做出了决定，声音低沉却清晰，“牛再兴或许危险，但他与秦党、与这伙冒充皇城司的人绝非一路。眼下，这或许是唯一的生路。”

他撕下自己袍摆的内衬，快速而小心地为萧烬萝腿上的伤口进行加压包扎，暂时止住血流。接着，他拾起地上那名死去杀手的腰刀，掂了掂分量，虽然不顺手，但总好过赤手空拳。他又将那只射空的短弩也捡起揣入怀中。

“能坚持吗？”他看向萧烬萝，眼中满是关切。

萧烬萝深吸一口气，握住长枪，将其作为拐杖支撑住身体，目光坚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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